“但是除了你们,我似乎也没有办法和其他的人跳舞。”布尔克在繁华的舞会中带着菲林斯旋转,纸醉金迷的灯光下,妖精的眼睛比最好的宝石火彩还更加的夺目。
“他们在害怕我。”他轻巧说出自己在妖精之间的风评,也说出自己在人类中的风评,“我邀请他们跳舞的话,大概一只舞还没有跳完,他们的腿就完全软了。”
“政敌这种东西更不可能出现在和我一起跳舞的名单里面了,就算是陛下,我也绝对有权利去拒绝这个的。”
“列德亚和她都没有来……还好你来了。”
布尔克带着他转出舞会的中心,从席位中拿起两杯酒来递给他。
“去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吧,我过些时候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克里洛。”
菲林斯的目光从舞会中形形色色的人中回望过来。
他以为布尔克要说一些什么事情。
然后布尔克将高脚酒杯轻轻的碰了过来。
很是清脆的碰撞声音,然后他愉快的带着那一只高脚酒杯走入形形色色的人群中。
“听我说。”菲林斯听见布尔克凑在自己的耳边说。
“我不告诉列德亚是因为他会选择最激烈的方式摧毁我的计划,他的世界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在我们未曾进入至冬之前,我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我担忧他,正如他担忧我。”
月色下妖精的长发如似顺滑的月光,然而那一抹精致面容上的金色,在月光下似乎也柔和了其中坚冷。
“至冬的风雪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歇,但是他也并非是真正无情的冰雪。我拒绝承认风神巴巴托斯,因为他的私欲太少。但是列德亚很喜欢他。”
“我对于列德亚全是私欲,我对于你也是。”
“爱上一位神明从来不是最好的选择,尤其还是风神巴巴托斯那一种。我甚至能肯定岩神摩拉克斯有着私情私欲,但是风神巴巴托斯……”
“他的神性太高了。”
“对于子民来说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神明,不,应该说从任何角度来说他都会是一个很好的神明,但是爱人是不一样的。”
“我的经验告诉我,我并不需要担心列德亚,他能做出最合适他自己的选择。但是我的经验也在告诉我,列德亚会伤心也会生气,他会在情感中受伤。”
“我对于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情感?”
“我对于你又是什么样子的情感?”
“我对于列德亚遵从我的情感和我同他的经历,我对于你……”
“我忠于我的欲望和我的心。”
“我想要见到你。仅此而已,还有……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借给我一点你的火吧,克里洛。”
手和手交握在一起,每一步都凌乱而不失去任何的优雅,每一句都在菲林斯的耳边响起。
在无雪只有月光的夜晚,妖精穿越风浪和不知道多少里,来到另外一只妖精孤寂无人的小岛。
妖精和妖精在月下跳舞,舞步杂乱甚至分不清各自跳的是哪一个步数。
妖精的声音极其的好听,已经故去黄金国度的歌声,大概也没有妖精的言语蛊惑人心。
听见自己心如擂鼓,看见对方眼睛中认真而平静的恳求。
想起离开的时候布尔克愣神了好久的表情,想起那个时候布尔克轻轻应下的那一声好。
……从此缘分断绝。
——就此以为再不相见,就此认为这大概就是最后。
想起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布尔克书桌上看见揉成一团的纸团。
……君需怜我。
展开看见如此一句,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那大概是布尔克难得的想要表示什么,想要服一下软。
但是思虑良久还是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在书案上。
羽毛笔下的字迹优雅而肆意,书架上的书被这种字迹写满了笔记。
而布尔克那天没有回来,白色的羽毛笔还插在墨水瓶里,那一张揉皱的纸大概是妖精难得心神意乱,想要主动去挽回一些什么。
但是他太忙了。
而菲林斯走的太快了。
所以谁也没有去追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在布尔克应下之后,菲林斯理所当然的认为不会再见。
命运就是这样峰回路转。
“明天可是一场苦战啊,布尔克。”菲林斯没有忍住叹息,他的眼睛朝布尔克抬起来,“还有更多想要对我说的吗,亲爱的布尔克?”
要怎么掩盖自己的心乱?
不必掩饰,因为对面的家伙心比自己还乱。
薄红染上他的耳垂和脸侧,而然妖精本人很快反应过来,调整的很快,薄红将从他的脸侧和耳垂隐去。
“你愿意吗?”布尔克放开他的手抽出一张书页,书页在菲林斯的面前浮现,“尝试着用你的火焰去燃烧我,然后吞噬我书页中逸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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