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茴枝亲手扶起他,“先生若有朝一日能够扬帆出海,替朝廷广开海路,再来道谢不迟。”
李云觞红着眼眶,重重颔首。
离去前,纪茴枝回首看向李云觞,“敢问先生一句,如果我今天送来的当真是请柬,先生该当如何?”
李云觞身体僵了一下,神色茫然。
“既然前路非绝路,先生怎知佳人不愿意跟你一同守得云开见月明?”
“千金难买情意真,先生切记莫要辜负了真心。”
纪茴枝言尽于此,至于李云觞和何雨薇究竟有没有缘分,就要看他们自己如何抉择了。
今天天朗气清,明澄澄的阳光落在身上很舒服,纪茴枝走出胡同,没急着回东宫,而是到街上逛了逛。
她想起东宫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便去了古董店,准备买个花瓶回去插花。
其实东宫里不缺花瓶,只是她许久都没有享受过花钱的乐趣,实在是手痒。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虽然好,但银票放在手里没地方花的感觉实在是憋人。
她今天必须痛痛快快的买买买。
纪茴枝直接去了古董店二楼,选了几幅字画,又给贺流景挑了个花样别致的珐琅笔筒,然后才下到一楼去挑花瓶。
她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抬头就跟周怀润目光对上了。
周怀润也是来买东西的,站在博古架旁,手里拿着一个粉釉花瓶在看,看到她一下子就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拜、拜见太子妃。”
纪茴枝轻轻颔首,“这是在宫外,周公子不必多礼。”
周怀润看到她走到近前,脸颊愈烫。
他当初在纪家宴席上对纪茴枝一见钟情,所以才会有后来几次三番的‘偶遇’,当宫里赐婚的圣旨颁下来,他才知道纪茴枝是要做太子妃的,不由窘迫万分。
他虽然心里失落,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纪茴枝对他无意,心中唯有祝福,但他家里人吓得不清,为了表明态度,立刻给他订了门亲事。
纪茴枝走到博古架旁,看着上面的一个个花瓶,漫不经心问:“周公子也是来买东西的?”
“是。”周怀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忙解释,“这次真的是巧遇。”
纪茴枝嘴角翘起,忍不住笑了一声:“公子不必紧张,我知道只是巧遇,前几次也是巧遇,不是吗?”
周怀润会意,立刻点了点头,“都是恰好碰见。”
“公子想买什么?”
“半个月后是我未婚妻的生辰,我想给她挑份礼物。”
“提前半个月准备生辰礼物,公子真是有心了。”纪茴枝抬头看他,“看来是段好姻缘。”
周怀润憨笑着挠了挠头,“她人很不错。”
纪茴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心悦未婚妻,不由莞尔一笑。
周怀润也释然下来,笑了笑问:“太子妃是来买什么的?”
“想买个花瓶。”
“我平时喜欢钻研这些小玩意,多少有些了解,不如我帮太子妃挑选如何?”周怀润道。
纪茴枝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行,你挑来看看。”
回去的路上,纪茴枝马车里多了不少大包小卷,几乎满载而归。
贺流景在书房处理公务,听说纪茴枝回来了,便放下手里的卷宗,抬脚回了卧房。
他进屋的时候,纪茴枝正在插花,桌上摆着一个青釉的弦纹瓶,弦纹瓶里插着几株娇艳欲滴的芍药。
贺流景唇角微扬,“回来了?”
“嗯,我已经把书交到李先生手里了。”
贺流景迈过门槛进了屋,看向纪茴枝手里的芍药,他本来在看花,却忍不住盯着纪茴枝的手瞧,只觉得花美手更美。
“今天兴致这么好?”
“院子里的花开的好,我便折了几支。”纪茴枝手指轻轻敲了下弦纹瓶,“我刚买的花瓶,是不是跟芍药很相配?”
“好看。”贺流景走过去,夸道:“我家太子妃眼光就是好。”
纪茴枝把芍药插进花瓶里,随口道:“不是我挑的,是周怀润给我挑的。”
贺流景声音一顿,“周、怀润?”
“嗯。”
贺流景眉心蹙了起来,“你们见面了?”
纪茴枝头也不抬说:“我买花瓶的时候正好碰到他。”
贺流景轻轻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突然觉得这个花瓶也没有那么好看,甚至还有些难看,形状不够圆润,花纹不够雅致,跟芍药一点都不搭。
太子殿下一点也没觉得自己不讲理,更没觉得自己是‘恨屋及乌’,还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才导致的审美偏差,现在是审美恢复正常罢了。
纪茴枝把一瓶花插完,看到还剩下几支芍药,不舍得浪费花,便兴致勃勃地去库房里又挑了个玉壶春瓶回来,想要再插一瓶花放到书房。
结果贺流景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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