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滩离双月公园较远,坐车途中,拾秋开始犯困,恍惚间,他听到了铃声,口袋中似乎又开始震动。
我的手机在你那吗?拾秋强睁着眼,问着身后的祁智。
在我这,你要用吗?祁智把手机递给拾秋。
不用。
屏幕碎了,要不明天我去换个屏?
好。听到手机还在祁智那里,拾秋放心地睡了。下车时,拾秋是被蒋随喊醒的。风吹到身上有些冷,他拢了拢衣服,幸好衣服穿的厚。
冷?
还好。拾秋摇头,拒绝了祁智递来的外套。
走到江边时,灯光秀已经表演了大半,沙滩上挤满了人,班上的人只能几个几个分开站着,四处找空位。
快来快来,我找到了个绝佳的位置。蒋随呼喊着,在大石头上的人离开后,他飞速跳了上去,第一个抢占位置。
四人都站在石头上,有些许的挤,但视野很开阔。
拾秋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的灯光,实景比视频中要好看一百倍。然而十几分钟后,江边的欢笑声变成了惊呼,在灯光的映照下,大楼侧面突然出现一团阴影,一开始众人没认出那是什么,但很快,随着阴影变化,他们看出那是人的轮廓。
一个人站在另一栋大楼的顶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紧接着,在江边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一跃而下。
啊!看到这一幕,人群中响起尖叫声。
与此同时,夜空中云雾缓缓退散,繁星渐次苏醒,闪烁着冰冷而遥远的光,而在它们之间,另一个轮廓悄然浮现那是一轮异样的圆月,色泽暗淡,边缘模糊,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静静地悬在原本皎洁的月盘之侧。
此刻,暗蓝色天幕上并存着两轮月亮。它们一左一右,大小相仿,形态无差,如同沉默的双生子,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占据天穹两侧,而地面上涌动的人群对此浑然未觉,所有的讨论、所有的视线、所有的镜头,仍牢牢黏附在对面的大楼上。
下一秒,星辰的光芒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迅速变得稀疏、暗淡,而暗淡的新月,其边缘处却开始渗出一圈暗红色辉光,那红光如同血在水中弥漫,逐渐浸润了整个月盘,将圆月染成一枚悬挂于高天的、悸动的血色独眼。
拾秋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恰好目睹这怪异的一幕。
两轮月亮,一皎洁,一血红,正在浩瀚的天幕上沿着某种宿命般的轨迹,缓缓地、无可抗拒地、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霎时间,万籁俱寂,整个世界的声响都被那重叠的月轮所吸走。
拾秋下意识后撤了一步,从石头上跌下,摔进卫矜的怀中。
玩的开心吗?恶念聚集而成的声音在拾秋耳边响起。
他被托着下巴,强迫性仰起头,对上那双墨绿到漆黑的眼睛。
冰冷的手和口罩交叠的地方燃起一团火,静悄悄地烧着,将口罩燃成灰烬。拾秋却没感受到热意或痛感,他静默地盯着卫矜,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卫矜脸上的钉子。
这是什么?
问完后,拾秋看到卫矜唇角的弧度变大。
卫矜拉着拾秋的手,重重地按在钉子表面,几次后,血丝从钉子上渗出。
他用来关住我的。
可惜,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
痛吗?拾秋指着钉子,问着。
对岸的灯光表演照常进行,只是江滩空了,宽阔的步道、亲水平台、甚至远处的堤岸草坪,所有的地方都变得空空荡荡,看不到人影。
世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声响,只余下一种动静--
卫矜的轻笑。
他或许会痛。卫矜回道。
嗒。
一缕血丝沿着卫矜脸上那道几不可见的纹理,蜿蜒而下,滴落到拾秋的眼尾附近。
温热的,甚至有些烫,不似卫矜带着凉意的手。
拾秋的睫毛一颤,少量血液顺着眼尾凹陷处,渗入他睁开的眼睛里,在眼球表面扩散开来,彻底覆盖了他的视野,世界的色调也随之变化。
拾秋伸手擦拭,指尖拂过眼尾,触感湿粘。他收回手,举到眼前,借着双月的辉光,看见了指尖的绯红,似被好奇驱使,他将这根手指含入口中。
普普通通的血的味道。
在拾秋准备放下手指时,另一根更为粗/大的手指蛮狠地挤了进来,直至拾秋舔完上面最后一丝血色,它的主人才勉强满意,将之抽出。
原来我们的秋秋喜欢看灯光表演,怎么不和我们说呢?卫矜委屈地问着。说完,他松开桎梏在拾秋下巴处的手,改为扶着拾秋的脸,动作依旧强硬。
在卫矜的强迫下,两人一起看向隔岸的灯光表演。
江风吹拂,现在才迟缓地带来对岸的音乐,一个半透明的卡通气球不知从哪飘来,卫矜抓住后,系到拾秋的手腕上,他还颇有兴致地打了个蝴蝶结。
对了,差点忘了,我们秋秋喜欢热闹,喜欢人多。话音落下,江滩边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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