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是夜间的呼吸声,在那悠远辽阔的寂静中不停律动着。
海岛悬崖上的小木屋内灯光很暗,到了一种可以忽略的地步,但在那半敞开,迎着晚风的窗边,却骤然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正紧紧抓着窗沿,连指腹上都沾染着旖旎的潮红。
很快,另一只深麦色的大掌伸了过来,将窗沿上的手握着拢着抓了回去,并于片刻窗帘的荡漾之下,彻底关上了那半截窗,也将外侧的月光、星辰,微腥的凉意挡了出去。
咸涩的海风无孔不入,似乎与小木屋中细微的哭吟配合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者逐渐消弭,前者倒还执着着吹拂,久久不息。
……
第二天,珀珥醒来的时候已经很迟了。
前一晚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干干净净,被觉醒了人夫属性的阿斯兰摆好了早餐,腰腹酸软的小虫母则被一手伺候着,又是洗漱又是擦脸,甚至等他彻底清醒以后,早餐都已经吃一半了。
吃饱喝足后,身上还泛滥着酸软的小虫母撒着娇,叫阿斯兰给他换上了宽松的t恤半袖和适合海岸穿的大短裤。
他不乐意穿鞋,就那么露着两条被捏出、吻出红痕的大白腿,骑马一般骑在阿斯兰的脖子上,脑袋顶着个浅黄色的草帽,晃悠着脚,时不时用脚跟蹭着阿斯兰的腰腹,又被对方抬手轻轻拍一下大腿。
小木屋在海岛悬崖之上,阿斯兰带着珀珥直接从百米之高的悬崖跳了下去——
白银种战神强大的体质体,能令他轻而易举就掌控了这样的高度与距离,海风翕动,远方鸥鸟嘶鸣,几乎是珀珥的长发才被吹起的瞬间,阿斯兰便已经带着他稳稳落在了下方的礁石上。
下方的路不好走,阿斯兰便任由小虫母骑在他的肩头,带着人轻松越过礁石,最终站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珀珥喜欢捡贝壳这项活动。
只是前一晚的“运动”到底有些剧烈,踩在地上的时候他不受控制的软了一下,还是阿斯兰抬手揽住了小虫母的腰,避免他直接摔趴在沙滩上。
“……都怪你太使劲了!”
珀珥气呼呼地踢了踢阿斯兰的小腿,一副找麻烦的骄纵样儿。
阿斯兰倒也纵着,只点头应声说是他的错。
于是才站在地上没多久的小虫母又坐在了阿斯兰的臂弯上,他抱着怀里的小红桶,指挥着阿斯兰,在淡金色的砂砾之间寻找着贝壳的影子。
贝壳、海螺、海星……甚至还有小小的螃蟹。
在阿斯兰的帮助下,珀珥捡到了很多,几乎装满了一整个小红桶。
桶的重量逐渐变大,便从珀珥的怀里过渡到了阿斯兰的手中,他们就提着装满的红桶,漫步在缓慢上涌的海潮之间。
中途缓好的珀珥下来,在海水中走了一会,又赖皮似的,重新坐在了阿斯兰的怀里。
阿斯兰对珀珥就没有不应的事情——
他说要去钓鱼,阿斯兰便带着他去钓鱼。
他说要去骑着鲸看海,阿斯兰便带他站在鲸鱼的背上,看远方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
他说他想吃烤鱼,阿斯兰便将人安置在悬崖下的阴凉中,自己褪去衣衫,露出那强壮有力的躯干,直接跳入蓝海,寻觅着小虫母偏爱的鱼类。
海岛悬崖之下架起了火堆,烤鱼上香喷喷的肉被阿斯兰剃了刺,将第一口喂到了珀珥的嘴里。
在结束精神力疯狂发育的那一阶段后,珀珥的食量回归了正常,他吃了鱼的三分之二便撑了肚子,懒洋洋枕在阿斯兰的大腿上,手里缠着对方的长发玩。
阿斯兰则毫不在意地解决了小虫母的剩饭,又伸手轻轻揉着对方略有鼓起来的小腹,直到那股饱胀感消失,才开始下午的时光。
海岛之上还有森林,浓绿一片,受着海水的潮气养出了很多模样的蘑菇。
珀珥另换了一个小红桶,踩着方便行动的鞋,像个采蘑菇的小国王似的,漫步在散落着细碎光斑的林间,认认真真寻找着蘑菇的痕迹。
这个时候,阿斯兰会跟在珀珥的身后,视线永远落在珀珥的身上,并能够随时抓住对方踩在林间不稳的身体。
珀珥采了很多蘑菇,他不太认知品种,只专门找漂亮的,倒也不是为了吃,而是想着用它们做些小手工摆件,等度完蜜月了当作是给子嗣们的礼物。
等晚上的时候,玩了一天筋疲力尽的小虫母是被阿斯兰抱着回去的。
吃饭、洗澡全部都是阿斯兰一手操办,累瘫了的珀珥只需要软软躺在阿斯兰的怀里,任由对方伺候就好。
漂亮的贝壳被洗干净摆在窗台上晾干,彩色的蘑菇则被浸入特殊定型药水,只待几天后便能变成永生蘑菇。
而白日里采摘他们的人儿,则因着贪欢,又抬着手臂挂在了阿斯兰的身上。
他摇晃着漂亮的银白色尾勾,蹭在对方怀里,睁着那一双盛有银河的浅蓝色眼瞳,潮湿且氤氲着水汽。
碰撞深入之间,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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