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漪掷地有声。
魏璋未再与她纠缠什么,踱步往低几去,自顾自坐着翻阅起公文来。
纸张窸窣翻过的声音冷而脆。
回荡在静默无声的牢房中。
魏璋仿是已经凝下神来。
薛兰漪却余惊未定,警觉地盯着他,又不解地望向西边天空中不断升腾起的火苗。
火光越聚越多,烧红了半边天。
似千百盏孔明灯升空,却又比孔明灯烧得更热烈。
分明……是谁家宅院燃起来了!
薛兰漪心生不好的预感,转头问魏璋:“你到底什么意思?”
魏璋长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是喜欢看孔明灯吗?好好看着。”
说罢,不再搭理她,借着冲天的火光,专心致志看公文去了。
薛兰漪想不通他何意。
但话里话外,他俨然已经意识到那日薛兰漪放孔明灯,实际是为了给老太君报信。
他心有不悦,他烧了谁的府邸?
薛兰漪脑袋里千百个疑问,更觉此人可怕。
她摸索到了离魏璋最远的角落,双臂环膝坐着,望着窗外火光越来越烈,让整个夜空仿似白昼。
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凄凉的哭喊声。
这一夜注定纷乱。
一个半时辰后,天边的火光才渐渐湮灭。
薛兰漪两整夜未曾好眠,此时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睡了。
入夜,被焚烧过的空气中弥漫着碳灰粉尘,让夜幕覆上了灰蒙蒙的色彩。
热浪过后,寒气就更重了。
魏璋看完公文,拢了拢披风,欲上榻就寝。
走过牢栏时,恰见薛兰漪只穿着单薄的囚服,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冻得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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