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意裹着半边被子躺在地上,闻言惊诧地扭过腰身,眼含生理泪地觑着他。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林郁彻几不可查地叹气:这是我家。
啊这样啊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她一把抓住床沿,艰难地坐起来,偏头痛和刚刚的摔伤混在一起,她只觉头痛欲裂,轻微眨眼而已,太阳穴也像受了多大的刺激,不安稳地持续抽痛。
云迟意的视野朦胧一片,她难受地喘息:扶我一把。
林郁彻两步并做一步迈过来,半蹲在地上,他搀扶她起身,云迟意双腿虚弱无力,毫无防备地摔进他怀里,将他抬起的膝盖砸回地上。
感觉要死了,昨天晚上应该先把醒酒汤喝了再睡。云迟意趴在林郁彻胸口喃喃自语。
林郁彻锁着眉头,双手虚虚地扶着她:云总,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云迟意摇头:不去,小李会告状,家里人知道了问个不停。
她抬起雪白的手指压住太阳穴,细弱的声音说:热一块毛巾给我敷一下。
之前李阿曼就是这样为她缓解头疼,她知道这个方法有用。
云迟意抿着透着病态殷红的唇,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礼貌落在林郁彻耳中,让他感觉到二人之间稀松平常的关系,很快轻松地压住心底的不适感。
林郁彻半扶半抱,让她倚靠着床头。
他去浴室弄湿了毛巾,长指拧干水分,叠成整整齐齐的方块,他站到床侧将毛巾递到云迟意手中。
云迟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觑着眸子,面上迷茫地看了林郁彻几秒。
毛巾里的温度一点点流失,林郁彻的耐心一点一滴地沉下来,他拿过毛巾,侧身坐在床沿,掌心压着毛巾贴着云迟意的侧脸。
云迟意喟叹一声:舒服多了。
林郁彻尚未察觉云迟意的眸中多了几分顽劣,热气捂着梨白的肌肤,缕缕幽香从细小的毛孔里透出来,好像有无形的线缠住了他的手指手腕和小臂。
她唇红齿白,微微张着口,气若幽兰,林郁彻的视线不知不觉移到她的软唇上,仅仅是默默地盯着看,心脏没有传来一丝悸动或欲动。
嗡嗡嗡
被收整在床头柜的棕色小提包里发出震动声。
云迟意提醒道:是我的手机。
悦耳的声音让林郁彻回神,他单手取过来交给云迟意。
她利落地接着电话,微微把头偏进他的手心。
小李,我在隔壁。
她的发丝落入他的指缝之中,林郁彻的眼眸顺势垂下来。
云迟意闷声一笑,林郁彻长睫忽抬,对上她轻笑星眸。
可以给小李开下门吗,她貌似有急事找我。
林郁彻却说:云总头不疼了?
云迟意瞬间收敛笑意,继续演着:嗯,是好一点了,多亏有你。
林郁彻收起温度散尽的毛巾,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转身去开门,与门外震惊的李阿曼大眼瞪小眼。
小李,你进来吧。
里屋传来云迟意的声音,这位置听起来绝对是林郁彻的卧室。
李阿曼握紧手心,云迟意不是酒后乱性的人,她顶多是喝太高不省人事,李阿曼如此安慰着自己,一边神色麻木地走进去。
云迟意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坐过来点,我脑袋疼,怕听不清楚你说话。
李阿曼的身后跟着林郁彻,她用余光瞄着林郁彻的动静。
这位冷漠如冰雕的人有洁癖,这事李阿曼在公司便观察出来了。
李阿曼往墙边退了两步,说:小云总,有几个重要的文件需要你签个字,文件我放在你的客厅了。
云迟意身上盖着灰色的被子,一身粉紫色仿佛被乌云吞噬,可她笑颜明媚,嘴角含笑,问:需要马上签?
李阿曼说:也没那么重要。
顿了顿,李阿曼又想起来:夫人煮了肉粥,早上托人送过来了,我遇到之后一并带过来了,小云总要不要洗漱吃点东西。
南汐照的手艺不错,她平日里也忙,很少下厨,云迟意从昨晚开始就饿了,一听到有她做的肉粥,立马精气神十足地掀开被窝下床。
她落脚在地上,抬眸遇上林郁彻黑白分明的眼眸。
从他一成不变的眼神中,她居然读到一分恼怒。
估计又怪她骗他了。
也没全骗啊,至少前面疼痛是真真切切的。
云迟意朱唇抿笑,对他说:感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来尝尝我妈的手艺,我算是借花献佛了。
林郁彻说:不用了。
都说他果然在发脾气吧,闷在里子里谁也看不出来。
云迟意笑容不减:估计今天是给你们签工资条,有几个点我当面和你说清楚,你要是不来也行,到时候有看不懂的地方不要再问我。
这才是她,不喜欢软磨硬泡,但中意暗中威胁。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