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程远的手机拨的。
开了十多年砖瓦厂的程远,是村里除了程澜、程杳、楚锦程、程岩以外最有钱的人。
这回海南卖了四套房。
他眼馋手机很久了,就买了一台‘大哥大’。
买最新式的一来是贵,二来村里人反而觉得这大部头的更威风。
他也没去大城市,砖瓦厂还在干呢。现在农村修房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老支书和他说拨手机给程澜,让她也听听,程远麻利的就拨通了。
手机确实比较贵,六毛钱一分钟呢。但既然是为了给程澜听,他就没啥不舍得的了。
还主动谢绝老支书说的要给他话费的事,“六叔,不用见外。再说程澜这回帮我赚了小两百万呢。”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会儿程远的大哥大就立在祠堂的桌案上。
嗯,下头的桌案,不是摆牌位那个。可不敢摆那么高!
村里程家人和外姓人都来了,就连楚锦程老娘和姐姐都来了。
这祠堂好多年都没开过了呢。那十年这里被改造成了村里堆放农具的库房,这才保留下来的。
后来程澜在成都把生意做大了,老支书张罗着恢复的原样。
这几年除了重新把定制的牌位摆上去、重开祠堂那次,也就是程澜又做出什么大成就了,或者程杳考上哈佛了,程岩开的厂年盈利达五十万……这类事会打开一次。
另外,年底分红也是在这里头。
用六叔公的话说,是为了提升老程家的凝聚力。
程家出了程澜这样有大出息的人,所有人自然都乐得她和大家被凝聚在一起。
所以每次有事儿,只要六叔公一招呼,也都很积极的就来了。
这会儿便有人问道:“老支书……”
“叫六叔,祠堂里喊什么老支书。要问我叫大家来什么事是吧?”
“是啊。”最近好像没什么大事吧。
六叔公看向人群中的程卫东道:“程卫东,我和老七之前找你问过,你拿去找高利贷抵押借贷了28000的那块玉佩是哪来的。你告诉我们是盗墓所得。我现在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着自家祖宗的牌位,对着电话里的程澜说,那到底是哪来的?”
这件事其实村里人也很好奇。要说是楚锦程拿块好玉出来那正常,可程卫东他怎么拿得出来?
所以他说是盗墓,还真有人信了。
但如今六叔公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大家召集到祠堂来,又拨通了程澜的电话,还让程卫东说给电话那头的程澜听,这就有些奇怪了啊。
难不成这玉佩是程澜的?
东叔他敢偷程澜的东西?除非程澜原本不知道有这块玉佩。站得和他比较靠近的程郜往旁边挪了一步,和程卫东拉开了一些距离。
其他人也纷纷整齐的往旁边移动,一副不愿与之为伍的样子。
偷窃,还是偷自家人的贵重物品,这确实是让人不齿的。
更何况这十来年程卫东一家几口每年都在吃小卖部的分红啊!
程卫东的脸色大变,但还是嘴硬道:“就、就是盗墓得来的。”
程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哪一年的事?”
程卫东道:“破四旧时候的事。”
对,就是破四旧时候的事。
那会儿红卫兵小将们连孔老夫子的墓都打开了。成都的刘湘墓也被小将们打开了……
上海公墓听说别平了40万座。
那时候这种事多了!
法不责众!而且都三十来年前的事了。
程澜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程卫东,你竟敢挖了我太奶奶的墓?”
周围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程卫东身上。
程远沉下脸道:“东子,那是自家尊长的墓。你可真是做得出来啊!”
“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这一次村里人都托程澜的福发财了。
而且,盗墓本来就是农村老人非常痛恨的事,他们连火葬都接受不了。
当下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起来。
程卫东赶紧道:“不是、不是,不是在你太奶奶墓里拿的。”
“那你倒是说说,是从哪座墓里拿的?又为什么和我太奶奶留下的照片里戴的玉佩一模一样?”
其实没有照片,程澜胡诌的。
太爷爷、太奶奶那会儿衣能蔽体、饭能果腹就不错了。
哪有闲钱去照相?
而且那时候的人说照相会把人的灵魂收走,啪地一下还冒白烟呢。压根没有华国农民会去照相!
她爷爷是一零后,太奶奶那会儿还是清末民初呢。
啧,七八十年前的事了。
那这得是百年前的老物件了吧。
程卫东二万八就死当了,这分明是挨宰。哪可能那么便宜?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