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真正的禽兽把他搓圆揉扁。
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沈叔在冷风里冻半小时,怒气一时半刻消不下去,冻木的脑子注意不到后座不知何时变质的细枝末节,把手暖热后才敢握方向盘,边开车边质问道:“你敢让我等那么久?!我是你的司机吗?!你每年付我一百万工资我就要为你卖命吗?!你知道要开车还喝酒?!你要是不喝酒还用得着把我喊过来开车?!”
“你欺负我没有人过年是不是?!就你有人是不是?!欺负我从国外来的是不是?你们中国人真他妈排外!我明天就要回英国!老子才不怕死呢!!他妈我是小日本儿吗?!该死的日本鬼子,投两颗核弹弄死他们!”
车厢里有他愤怒地聒噪,冲淡一些李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迟蓦的僵硬绝望,不知不觉间眼皮开始沉重,困得点头。
迟蓦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让他歪在自己身上睡。
李然又一下子清醒。
“睡吧,乖。”迟蓦哄他。
李然果真没能坚持住,几分钟后缴械投降。
他在无意识中将抱着的厚围巾随手往迟蓦大腿上一放,自己则软绵绵地趴上去,留了小半张脸给迟蓦,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迟蓦轻柔地摸他的脸。
透过后视镜看见疑似“性情大变”的迟蓦,反映出的半张脸仿佛写尽了世间珍重,沈叔无声地呲牙咧嘴,被恶寒得起一身鸡皮疙瘩,摇头闭嘴不再说话,心道死神带不走的变态要祸害小孩儿了,祝福李然能爱他一辈子。
否则谁也别想好过,李然能不能出门都是未知。
昨天晚上算是熬夜,这对李然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致使他这一觉睡得特别香,连一点梦都没做。
睁开眼看到窗帘缝儿里透出来的光亮,李然还懵了一下,以为是刚刚早上呢。
直到他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按亮屏幕,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着下午一点的时间,李然才“刷”地坐起来了。
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他什么时候睡成这样过?
迟瑾轩往年夜饭里下药了?
真坏!
对小叔坏,对晚叔坏,对他哥坏,真是个坏蛋。
李然记得他昨晚撑不住,伏在迟蓦腿上睡觉。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这儿,回到小叔家后怎么上的床,怎么换的睡衣,李然毫无印象一概不知。
……肯定是他哥。
一想起迟蓦,更多的记忆纷至沓来,李然下意识地摸嘴,而后呆若木鸡,傻坐在床头不知动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表情哭兮兮的。
他们要怎么像以往那样相处啊?还能回到过去吗?李然对感情再一无所知,也知道要是两个人亲了嘴,如果还嘴硬说成没有关系,就是活脱脱的渣男混蛋。
其罪当诛!
畜生不如。
怎么能连黑哥都不如呢?
李然不是渣男。
李然也不是混蛋。
李然还是个人。
但他哥说,是他爱他,跟他没关系……
让他不要怕,不要有负担。
……真的可以吗?
李然哼唧一声,一头栽进枕头里,绝望感再次萦绕心头。而后他就察觉到枕头一边有点鼓鼓的,手伸到下面摸索,摸出了一个崭新的红包。
同样崭新到散发着钱墨香的一沓红票票露出真身,李然头脑发懵地数钱。
52张。5200块钱。
迟蓦给的压岁钱。
他知道给多了李然不要,觉得受之有愧,以后总要想着还回来,而给少了迟蓦又不乐意,思来想去,5200最合适。
但对李然来说,这些钱他根本不敢收啊。
这么多钱呢。
慌里慌张地起床洗漱完,嘴巴疼得厉害,他皱着眉头小声斯哈斯哈,而后穿着睡衣跑出了房门,李然手里拿着那个红包,想要把它还给迟蓦。
谁知道他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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