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眼底却满是纵容的笑意,来者不拒地全部接过,甘之如饴地充当“处理剩食”的角色。
“前面有戏台子,去看看。”沈朝青擦了擦手,指向不远处一座张灯结彩的临水戏台。
两人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台上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演的是一出新编的戏,名曰《双龙劫》。起初他们并未在意,只当是寻常才子佳人的故事,直到那戏文里的名字和情节越来越耳熟。
一个青衣扮相的角儿,风姿清绝,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与傲气,被称作“沈郎”;另一个黑衣武生,气势迫人,绿眸深邃,名为“萧郎”。
唱的竟是他们二人的故事。
戏正演到“沈郎”在晋国宫中遭遇火灾,寒症复发,痛苦不堪。“萧郎”不顾自身安危,冲破火场,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唱腔情真意切,字字泣血,诉说着无尽的担忧与刻骨的情意。
台下的沈朝青看得忍不住低笑起来,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萧怀琰,压低声音,带着戏谑:“喂,皇后,当时……是这样的吗?我怎不记得你哭得这般凄惨?”
萧怀琰看着台上那夸张的演绎,也是忍俊不禁,凑到他耳边,气息温热:“臣当时只顾着担心陛下安危,哪里还顾得上唱戏?”
紧接着,戏码一转,竟是“沈郎”与“萧郎”在晋国大婚的场景。
戏里的“萧郎”对着“沈郎”深情款款,指天誓日,唱词肉麻得让台下的正主沈朝青直接笑倒在萧怀琰肩上,肩膀微微耸动,几乎直不起腰。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沈朝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当年大婚,明明是你板着一张脸,活像被人欠了八百万两银子……”
萧怀琰揽着他的肩,防止他笑倒,看着他那难得开怀的模样,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台上的戏文荒诞,却让他觉得,若能换得怀中人此刻真心一笑,便是被编排得再离谱些,也值了。
最后一折,演的是新帝登基,与摄政王携手,智斗奸王,肃清朝纲。虽细节经艺术加工已面目全非,但那并肩作战,默契无间的内核,却奇异地捕捉到了几分真实。
戏毕,人群渐渐散去。河风带着水汽吹来,拂动两人的衣袂。
沈朝青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他望着河面上星星点点的许愿河灯,忽然轻声问道:“萧怀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萧怀琰侧头看他,月光和灯火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认真回溯那段遥远的过往,最终低声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沈朝青挑眉,“哦?第一次见面……我就把你当马夫用了,那时候就想什么?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萧怀琰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看。”
他顿了顿,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眉目如画,神情倨傲却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的晋帝。
“我当时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好看得让他心生妄念,想要占有,想要摧毁那份高高在上的倨傲,也想捧在手心。
沈朝青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微微一怔,随即眯起眸子,拖长了语调:“哦——原来我们皇后,还是个色令智昏的。”
萧怀琰不置可否,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雕刻着海棠花的玉佩,玉质温润,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爱你。你呢?你喜欢我吗?”他看似平静,实则脸色紧绷,指腹都因用力微微泛白。
沈朝青故意停顿了片刻,欣赏狼王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模样。
萧怀琰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开口,“你……爱我吗?”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沈朝青笑了起来,那笑容清澈,坦然,如同拨开云雾的月光。
“萧怀琰,”他声音清晰,一字一句,敲在对方的心上,“我若是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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