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早有打算,没做应声。
前院,宫里来的人和秦府上下分成两拨,静等着陆尤川的消息。
但他再回来时,身边跟着一名面颊微红,双唇红肿的窈窕贵女。
“啊哟,秦小姐醒了?”李公公望见令他来回秦府跑了好几趟的姑娘,冷不防先开了口。
背对来人的秦府上下也下意识望回去,秦府仆役神色无异,但秦道济目光深邃,看不出特别。
秦颂却突然意识到,都察院搜查秦府时,秦道济也无动于衷,好似并不担心都察院会搜出什么,甚至确信都察院不会搜出什么一般。
她思索着秦道济的异常,丝毫没有留意到戴着面具的陶卿仰猝然变了脸色,嘴角那一丝从容不迫的笑意凝固成冰冷的寒霜,目光紧紧盯着秦颂红润的双唇,恨意和恼意让他对陆尤川的报复之欲达到了高点。
然而秦颂二人从后院前来,两人都未曾朝他投过来一丝目光,这使他更为不忿,却又无从发泄。
秦颂步下厅前最后一级台阶,来到秦道济身旁,礼貌回应李公公询问:“ 有劳公公挂念,修养两日,已恢复大半。”
李公公目光在她和陶卿仰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秦小姐该谢的人不是咱家,毕竟陶将军整夜苦守佳人的事迹已传遍皇城,陛下和秦大人都已经认下了陶将军与秦小姐的婚事,咱家还等着讨一杯喜酒喝呢。”
李公公那张停不下来嘴,终于让一群人全沉默了。
秦家仆役皆垂首静默,大气不敢出,秦道济风雨不动,看不出喜怒,陆尤川倏而抬眸望向抱臂而立的陶卿仰,两股暗自交锋的视线殊死较量……
秦颂心道不妙,心虚地望了一眼陆尤川,又默默望向陶卿仰。
说起来,这是她今日第一次与陶卿仰对视,只见微微歪头,好整以暇睨着她,似乎正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或一个甜头。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点笑意,打算应付一下。
陆尤川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率先出声,不动声色扭转局面:“秦府无一异常,公公,宣旨吧。”
闻声,李公公像听话的鹌鹑一样,立马回到正题,摊开手里的黄色卷轴。
秦颂顺势逃离了陶卿仰的视线,随秦府上下一同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身系国本,理应恪守臣节,辅弼社稷。然其罔顾天恩,通敌叛国,欲行谋逆之事,今畏罪潜逃,罪无可恕。
内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傅秦道济,虽久居中枢,勤勉有加,然太子谋逆一案,其身为太子师,难辞督导不力之责,遂罢黜其太子太傅之职,仍留内阁大学士衔。
念及云州突传恶疾,百姓惶恐,暴动频发,亟需得力之臣前往镇抚,特派尔前往云州,总领安抚事宜,务必竭尽所能,平定暴乱,以赎前愆。
此行责任重大,然亦需稍作整备,特准允尔修整半月再行出发,暂免处理内阁一应事宜,以备云州之行。
若能成功安定云州,造福一方,则过往之过,朕亦将酌情宽宥。
钦此。”
罢免太子太傅身份,保留内阁大学士职位,却不让他继续处理内阁事宜,明着调任,实则将他架空了。
秦颂默默分析旨意,心下不平,她爹秦道济却一脸平静,好似早就料到了这般结局,从容抬手,“臣接旨。”
秦府上下起身后,李公公又挂上了谄媚的模样,“恭喜秦大人,这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龙嗣总算保住了,天家宅心仁厚,不再计较秦家下毒一事,咱家一会儿回宫,便撤走府外的禁卫,陶将军会接替禁卫加强周边巡防。”
秦道济默默卷起圣旨,只字未没应。
陆陶两位官员,也沉默站着,冷漠无视,俱不开腔。
身处其中的李公公,觉着浑身都不自在,现场气氛就寒冰一样令他喘不过气,他只好扯开笑颜,调和道:“想必秦大人已经知道了,陛下这次安排多亏了陆大人谏言,云州事务繁多,听起来是项苦差,不过也不能记恨咱陆大人,要不是这道圣旨,秦府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再说了,陛下体恤您为国操劳多年,钦点了您姑爷重率镇北军一同北上,还有户部、工部以及詹事府的能臣干将随你调遣,说到底,陛下还是信任您老的,不会因为太子罪行与您离心,秦大人日后啊,定能重回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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