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外传来游鱼跃出水面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姜知意只能主动开口问道:“那母亲的意思是……”
“我打算给柔儿寻门亲事。“李静娴的指尖划过茶盏边缘,“城西杨家的次子,与她年纪相当,人品家世都不错。知意,你是尚书府千金,见过世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姜知意低头思索片刻,望着杯中的茶。
这人,她倒是有些印象,似乎还是爹爹的门客。既然得了爹爹的认可,那应该不是个坏人。
姜知意:“若那杨公子真是良配,自是好事。只是……柔儿妹妹可愿意?”
“这正是我想与你商议的。“李静娴取出一封书信,“杨家已递来庚帖,我想让你去同柔儿说。你是君家的少夫人,又与她年纪相仿,你去更合适。”
姜知意接过信笺,素白宣纸上字迹工整隽秀。
她忽然想起那日与君煜的争执,心里有了个主意。
“好。”姜知意将信笺收入袖中,茶盏里的茶叶已经沉底,“我明日便去同她说。”
……
夜晚,姜知意回了房。
她端坐在铜镜前,丫鬟翠语正帮她卸下她头上繁复的钗环,金步摇、玉簪子依次摆放在妆奁中……
这些都是君煜为她添置的东西。
自从她嫁进来,在许多小事上,君煜确实还算做得不错。
门“吱呀”一声轻响,君煜走了进来,是刚从书房回来。
这几日,姜知意因着上次的事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君煜倒是表现如常,还不时让人送来精心准备的点心。
君煜这些天也仔细想过,虽说他心知她并非良善之辈,但日后未必不会改。
如今他们既已成了夫妻,往后还有许多时日,自己多的是机会慢慢劝导她,无非就是平时多担待些。
夫妻本就是同林鸟,若从一开始便彼此防备、心生嫌隙,只会将日子过成一潭死水,两败俱伤。
“翠语,你去端碗百合羹来,我有些饿了。”姜知意吩咐道,声音清脆。
“是。”翠语福了福身,转身出门而去。
姜知意起身,在软榻上坐下,目光落在不远处放着热水的铜盆上,那是为她泡脚用的。
可这会儿翠语出去了,她眼珠一转,便冲君煜喊道:“你快过来。”
君煜见姜知意倚在那等着,发间只余一支素银簪子,是准备要梳洗休息了。
这样的事,从前做过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
君煜也不多言,顺从地蹲下身子,将姜知意的脚放入水中,动作轻柔小心。
姜知意却不老实,故意用脚去踩他的手,滚烫的水珠四溅,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裳。
君煜抿了抿唇,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虽然已经可以说话,但声音嘶哑,大夫叮嘱过,还要再修养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常。
过了许久。
姜知意见他今日这般好脾气,逗弄他的心思也消了几分,开口说起今日李静娴找她的事:“母亲今日找我,说是想让你纳李柔儿为妾。”
她语气随意,眼睛却紧紧盯着君煜,想看他如何反应。
君煜闻言,眉头皱起,显然是不信,“怎会如此?”
且先不说君家的规矩,哪怕是寻常人家,也没有婆母在新婚就让儿子纳妾的道理。
实在是太荒唐。
“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君煜盯着姜知意,板着脸说道。
如今定是她在这里胡搅蛮缠,故意诓骗他。
“拿这种事开玩笑,该打。”他的手掌索性在她脚背上重重拍了几下,以表惩罚。
姜知意被拍得轻哼一声,立刻蜷起脚要缩回去,却又被他牢牢按住,“乱动什么?”
她仰起下巴,有些不服气,“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母亲若是真有这个意思,你难道会不答应?”
娇气任性娘子vs窝囊惧内夫君11
君煜垂眸望着铜盆中渐渐冷却的水,水面倒映着姜知意泛红的脚踝。
他喉头微动,沉默片刻,伸手拿起一旁叠得齐整的锦帕,轻轻将帕子覆上她的足背,为她擦脚。
“君家祖训,不许纳妾。”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在静谧的室内回荡,“母亲不会让我做这样的事。”
锦帕擦过足心时,姜知意忍不住缩了缩脚……有些痒。
“哼!”姜知意见他神色镇定,丝毫没有上当的迹象,不禁懊恼地轻哼一声,撇了撇嘴,这才说起正事,“母亲为她寻了门好亲事,说是城西杨家的次子……我懒得管,既是你的表妹,你便自己去找她说吧。”
说罢,她别过脸去,不再看君煜,可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等着他的回应。
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君煜脖颈处的那道伤痕,是救火时被木梁划伤留下的印记,至今仍未痊愈。
君煜松开手,起身从一旁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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