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君要冒充人家也不知道多做做功课。
你这只能证明不是太灏那家伙。酆都抻了抻脖颈,听见自己的关节咯咯作响才罢休,不能证明就是本君。
小的在地府打了三百年的黑工。文玉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却也只能赔笑道,还会不知道画骨是酆都君的看家本事?
人说画皮画虎难画骨,偏生这位酆都神君最擅长描摹骨相、拟态求真,他想扮做旁人,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就像方才他连太灏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气都能仿个十成十,若非在言语上漏了破绽,文玉亦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辨明真伪。
注意言辞啊,小孟。酆都大喇喇地一叉腰,就开始活动筋骨,往生客栈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
看他那疲乏的样子,似乎是许久都不曾休憩过,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酆都君在幽冥殿的时候,可是连灯都不会自己点的人,什么东西值得他不惧风霜地四处奔波。
是是是。文玉一点也不怕他,横竖此处是钩吾山,又并非幽冥殿,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锦衣华服。
她话中的阴阳之意都快溢出来,就连旁边向来沉闷的郁昶也有些忍俊不禁。
谁不知道往生客栈四面漏风,穷的可怜,就连谢必安这样在地府行走惯了的鬼差来了也得啐一口茶水太粗。
既这么好酆都单指撑着太阳穴,笑眼眯眯地招揽文玉,同本君回去,继续做你的孟婆。
文玉似笑非笑地将留云掂在手里玩儿,最后直指对面,酆都君不辞辛劳来一趟就为了说这个?
那倒酆都目光闪烁,一看就是在编瞎话。
留云脱手而去,文玉亦飞身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酆都君,扮做他的样子是想干什么?
当日在幽冥殿上发生的事,郁昶不知道,可酆都君却是一清二楚。
他明知自己与太灏之间不是那样简单,如今还变作人家的样子来唬她。
诶?本君可是一片好心!酆都眉梢一扬,似乎没想到文玉会如此大胆,你、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啊!
说着话的空当,他本欲还击,可不止怎么的就改了主意,当即熄灭掌中之焰。
没了光亮,地下山洞间登时一片漆黑。
确实便于藏身,想到这文玉不禁轻嗤了一声,无奈地停手。
她早知道,酆都君脾气古怪又是个鬼精灵,没那么容易逮住的。
若不是她有些畏惧火焰,所以不曾修习这方面的法术,眼下又怎么会如此受制于人。
文玉循声收了留云扇在手,气得隔空挥拳。
可她刚一动作,便被人牵住手腕而后十指紧扣。
小玉?太灏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似不解她为何置气。
可上过当的文玉显然不吃这套,她忙转腕催动留云,一次会受骗,两次就未必。
不要以为这回换了个称呼,她就会被迷惑住。
太灏稍稍松开手,给她留下足够活动的空间,免得将她锢太紧会难受,而后温温柔柔地唤道:是我。
你文玉一把捞住蓄势待发的留云,将其紧紧攥在手中,唯恐会伤着某人。
不知怎么的,她态度忽然软和下来。
分明也没说什么旁的可以验明正身的话,可文玉就是愿意相信身侧这个与她十指紧扣的是货真价实的太灏。
淡淡的冰蓝忽然亮起,照得他半边面容柔和静谧、令人心安。
你、你在家中行几?文玉的胸腔之中轰鸣阵阵,似百万只蝴蝶振翅般令她不得安宁。
太灏天生地养,自然没有什么旁的兄弟姐妹。
可他听了文玉的问话,非但毫无讶异之色,还顺其自然地答道:行二,上头有个兄长。
眼睫颤了颤,文玉不禁松了口气,终于确定下来眼前之人是太灏无疑。
小玉,你没事罢?太灏伸手探过文玉腕间,确认其气息、脉搏并无异样后,仍是不放心。
文玉反按住太灏的手,示意他往前看。
不错不错,看得本君都有点感动了。酆都用指尖勾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并同左右的郁昶和藏灵问道,您二位觉着呢?
以水凝成的刀刃与伏雪春杀一齐横在他身前,郁昶和藏灵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左右受敌的酆都丝毫不见惊慌,反倒一屁股坐了下去,而后头的山石则似长了眼睛般为他结出现成的座椅来。
粗鲁。他轻启薄唇嘲道,又掸了掸膝头的衣料,优哉游哉的样子就好像此处是他的幽冥殿一般。
这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显然早在方才便知来人是太灏,故而熄灭焰火玩笑于她。
文玉手上暗暗使劲,全然忘了掌中还握着太灏。
后者眸光一动,察觉到文玉的憋闷,再抬眼时,看向酆都的神色凉凉,你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撂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酆都双手环胸向后靠去,不过话说回来,小孟啊,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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