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玉兰花虽没开,尚且还有宋凛生这株白玉兰可以一观。
文玉抿唇憋着笑意,轻手轻脚地上前推开了院门
月华满地、似水波一般在庭院中涌动,玉兰树自水中拔地而起,虽未开花却不难看出生得很好。
而树下宋凛生负手而立,正仰面瞧着其曲折蜿蜒的枝桠。
分明是空无一物,他却看得比繁花茂盛还要认真。
院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宋凛生随之收回目光向这头看来。
一时间,和文玉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文玉不禁愣了愣,宋凛生,不是叫你回来歇息么?
怎么在这里吹风?待反应过来,文玉鼓着两腮,佯怒道。
宋凛生闭了闭眼,似乎没想到文玉会在此刻造访,待他再睁眼确认文玉的身形不曾消失之后,便赶忙迎了上来。
小玉。宋凛生步履匆匆,转眼便来到文玉身前,你怎么来了?
他身着单薄的里衣,外头只罩了件霜色的长袍,随着脚步移动,衣摆似船桨一般搅动着满地月华。
风声不止、衣衫翻动。
文玉昂首看着立在她身前的宋凛生,此刻他解了发冠任青丝在脑后飞扬,全然没有白日里的齐整规矩、一丝不苟,却是另一番生动鲜活、摄人心魄。
我文玉犹豫着,不知从何说起。
方才发生的一切太多太杂,实在是纷乱至极。
你一个人过来的?宋凛生将文玉整个人左看右看,顺带还侧身去看文玉身后,怎么不叫阿柏点个灯?
说着,宋凛生便解了长袍转手将文其披在文玉肩头,末了还拉了拉衣领,将文玉裹得严严实实的。
便是一缕风声也别想吹到小玉,宋凛生暗自想到。
我文玉任由宋凛生为她理着长袍,仍是仰面看着宋凛生。
看他眸如水墨、眉似远山。
看他星辰此夜,风露中宵
先不说我。文玉一偏头,直勾勾地看着宋凛生,先说你为什么不睡觉。
难不成以为自己的铁打的?
文玉绷着唇角,看起来好生严肃,似乎宋凛生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必不会罢休。
宋凛生为她理衣领的手顿了顿,看向文玉的眼眸也闪躲起来,我
你?文玉顺着宋凛生的话头,不急不恼地等着他的下文,反正不管宋凛生说什么都不会糊弄了她去。
我是怕观梧院会有什么变数,本想着在观梧院守夜。
宋凛生睫羽颤动,月光打在他的眼窝上似一块皎洁的美玉。
但你不允我又怕给你添乱,只能先折返回来。宋凛生不再回避,抬眸直视着文玉,只是我总不能心安,便在此处候着,若有什么差错也能及时赶去观梧院寻你。
言罢,宋凛生垂首将头埋得更低,双手也滑落下来垂至身侧,整个人忽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周遭的气场也随之骤降。
他不想让小玉觉得他执拗顽固,不听劝告,可是待回到书房,却又总是放心不下,若是再过去却又担心会给小玉添麻烦。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番思虑下来他只能在庭院里来回打转,实在是没用。
他知道,他和小玉并不如同眼前这样紧靠在一处,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硬生生地横在身前,将他二人分隔开来,他想跨过去,却又怕那端的小玉
文玉张了张口,却未曾出声。
宋凛生
让他回去便回去,但是又忧心地在院子里不肯进屋,听她的话不来寻她,却又怕不能及时来寻她。
文玉眼眶一热,鼻尖也酸涩起来,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宋凛生真是个傻子。
文玉眨眨眼,努力为自己顺着气,而后一双手将宋凛生的脸颊捧起来,令他直视着自己。
看着宋凛生的眼眸中倒影出自己的面孔,文玉神色认真地说道:宋凛生,你真好。
宋凛生眼睫轻颤,闻言似定住了一般,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文玉。
他感受着自面颊两侧传来的热度,那是独属于小玉的体温,只一丁点儿便能驱散夜半的风寒了。
文玉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小宋大人此刻像一只白白净净的呆头鹅。
她心中一乐,手上忍不住用力揉了揉宋凛生面颊两侧,嘱咐道:
但是不许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的身体。文玉此话发自内心,无比真挚,包括我也是。
宋凛生不过肉体凡胎,如若回回都这样折腾自己,他的身子哪里吃得消?
文玉鼓鼓两腮,她此番下界为的就是保宋凛生身体康健、平安顺遂,断然没有让他为了自己劳心劳神的道理。
我宋凛生眉心蹙起、欲言又止,却不肯答话。
你答应我。文玉见势不妙,便赶紧催促,宋凛生一向对她是无有不应的。
这回怎么倒吞吞吐吐起来?
宋凛生犹豫许久,最终叹了一口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