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隔绝了暑热,又阻断了外人的目光。
只是后半句,他说不出口。
洗砚在外头套车,我们也、也快些出门罢。言罢,宋凛生逃也似的迈步走在前头,直奔观梧院那道垂花拱门而去。
文玉满头雾水地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赶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宋凛生,你还没说笑什么啊
一身清水蓝的宋凛生步履匆匆地出门去,身后是文玉天青色的裙摆,在花丝垂落的拱门之下穿行而过,叫繁茂的藤条随之摆动,荡漾出一段暧昧的香气来。
两人似晨起时山间的云雾你追我赶,一路纠缠着来到前院。
洗砚手中握着缰绳,愣愣地看着公子和文娘子快步跨出门来,丝毫都不曾耽搁便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正当洗砚犹豫地摸着后脑勺之时,自家公子的声音却穿帘而来,洗砚,还不动身?
诶!这就动身!洗砚连声应道,而后将自己那看不见抓不着的疑虑压下。
警钟街,绿水巷。
车马摇晃,青石作响。
洗砚一路驾车到了书院门前,车轱辘碾过地面碾碎了绿水巷的宁静,带起的声响昭示着有客来访,却并不显得聒噪。
随着叫停马儿的吁声响起,洗砚脑中灵光乍现,他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往日公子出门,势必要请文娘子先上马车的,可今日匆匆而来,还率先上了马车,事出反常,岂不怪哉?
洗砚并不纠结于事情起因,只是一想起方才公子慌不择路的样子便觉得有趣。他闷闷地笑出声,随后出声提醒道:公子,文娘子,咱们到了!
车内一片寂静,如往常一般对坐的两人谁也不肯出声。
从前在车上文玉总要用些点心糕饼、再饮些热茶的,可今日却是看也不看、丝毫未动。
宋凛生听着外头洗砚的喊声,却是一动不动。他双手置于胸前,指尖拢于袖中于无人可见处已蜷缩而起、悄然泛白。
原是他的不对,无端笑些什么。就不能收住心绪,惹得小玉生怯,自己也羞赧。
这头的文玉也是一番挣扎,方才自上了车架,宋凛生便红着一张脸不肯开口,任她再如何盘问也没有用。
她是真不知宋凛生何故笑得那样开怀。
小玉
宋凛生
几经纠结之后,二人竟然齐齐出声唤着对方的名字。
宋凛生和文玉故意错开的目光在这一刻猛然交叠,四目相对之下,均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两人的脸颊上俱是红晕渐染,双耳也不由得热起来,车内虽宽敞却终究是密闭的空间,不过片刻的功夫,温度便骤然攀升起来。
文玉一时情急之下,竟也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她猛地站起身抬首之间眼见就要装上车顶。
小玉当心!宋凛生前一刻还端坐着,下一刻便立即起身抬手护住文玉的后脑勺。
好在文玉反应迅速,收力也得当,这才叫二人都不至于受伤。
文玉顿住身子,不再往上,只躬着上身,小心翼翼地仰面去看宋凛生。
正巧宋凛生俯首关切地看向文玉,两人的视线便又撞在了一处。
噗嗤文玉率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前她二人都是先后下车,从未像今日这般同时在车内起身,因而眼下才发现挤在一处滑稽得很。
宋凛生弯腰垂目看着文玉,稍一转眸便知文玉在想些什么,便也随之笑出声来。
下回换一架更宽敞些的马车,可好?宋凛生柔声哄道。
文玉心中乐呵,面上却是煞有介事地摇头,不好不好,宋大人切莫铺张,省下来的银钱还是给书院多添几位教书先生罢!哈哈哈!
文玉笑声清脆,犹如佩环相击。
先前车内的沉闷一扫而光,宋凛生和文玉的面上终于又得见笑意。
宋凛生唇角扬起,连声应下,好,都听小玉的。
里头的笑闹和外头的宁静对比鲜明,洗砚木着一张脸,不知公子和文娘子哪里来的那样多的话,好似说也说不完。
公子文娘子该下车了。洗砚无奈地提醒道。
再不下车,直接打马回府都不嫌早。
文玉听见洗砚的喊声,仰面不怀好意地看了宋凛生一眼,看看我们谁先下车!
言罢不待宋凛生应声,文玉便一骨碌从他腋下钻过,掀帘出去转眼便跳下了马车。
外头文玉双脚落地的声音响起,里头的宋凛生哑然失笑,而后便紧跟着下车。
绿水巷的这处书院占地并不大,主要是胜在四周环境安宁,又多书院画室,适宜学习,因而才选在此处。
文玉仰面瞧着书院的正门,不讲气派,只求雅致,一看便是研究学问之所在。
明德学堂。文玉一字一顿地念着门匾上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而后回身同宋凛生问道,是你取的名字?
宋凛生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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