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允许在创意上降价,从入行以来就是如此。
“我实话讲,你们的报价在五家公司里是最高的,但是以老冯我们的交情,你的公司我其实是最信任的。”酒过三巡,蒋总一手揽着冯鑫的肩膀道。
冯鑫哈哈笑了两声:”贵有贵的道理,不管竞标公司有谁,我都敢说我们缪加,kl 组是最适合宏达的项目的。”
“那当然,你们这位小李总监,我只看他讲标就能感觉到,靠谱、精明”,蒋总笑呵呵拍了拍李一恺,又扭头继续对冯鑫说:“如果这次合作达成,未来的机会还有很多,价格这部分,你给我个准话。”
“准话不能问我,我们小李总监说了算”,冯鑫看向李一恺:“还有空间吗?”
李一恺这时才缓缓解释:“因为这次创意本身就是大型的装置项目,所以不是我们报价高,而是制作比其他公司复杂,同样的制作,换了一家只会比我们的执行费用更贵。”
“这我要说了”,冯鑫立刻接道:“李一恺可是我们行业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做制作和执行绝对不会虚报价格,蒋总,这个项目如果交到他手上,绝对可以让你少操心。”
李一恺笑了笑,继续端坐,扮演油盐不进的角色。
蒋总身边另一个副总,见氛围立马端起酒杯,又是欢声笑语一片。
“老冯,这话我是因为你才说”,蒋总拉着同样红光满面的冯鑫,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竞标有竞标的规则,你们的报价如果能砍掉 20,下周就可以签合同,不然这么大的差价,我没办法做主定你们。”
“来来来小李总”,李一恺刚从前台结了账回来,进门被蒋总招手叫了过去,也坐在沙发上,听他压低声音对他们说:“其实就是创意部分砍掉的事,但是呢,后续执行的费用我绝对信任你们,我绝对不会再过问。”
冯鑫没说话,抬头看着李一恺,他的态度已经写在了脸上。
客户的话说到这个程度,暗示的意味已经十分清楚,只要竞标价格降下来,能够在蒋总的预算范围内,这单就算是定了。
然而李一恺迎着冯鑫的眼神,声音里没有醉酒的痕迹:“一码是一码,创意费用砍了,以后我们对其他客户没办法交代。”
蒋总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忽然笑了出声,意味深长地和冯鑫说:“小李总还是年轻啊。”
冯鑫叹口气:“我拿他们这些 90 后没办法,这个周末,我们再算一算成本,给您答复。”
李一恺摁了摁胃,不再说话。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客户的几个人住在附近。蒋总有司机接送,拉着冯鑫说要送他一程,冯鑫推辞自己开车过来,没有上车。
几辆车陆续开远,冯鑫脸上的笑容退去,疲惫无奈地看着李一恺:“蒋总是我创立缪加之前的老客户,宏达商场在他们集团只是小项目,这次是个抛门砖。”
秦肖恩递过去冯鑫一根烟,李一恺站在烟雾缭绕的夜晚,依然是那样的语气:“这次降了,以后他们集团的项目都不能再收创意费,如果传出去其他客户知道了,也要用同样理由来砍价。”
“所以,人家也没有绝你后路,说了以后执行他不过问,你把差价在执行部分补回来,结款的时候我们利润够了就好了呀”,冯鑫掸了掸烟灰,“其他客户问,找个理由都能搪塞过去,谁不心知肚明这些道理。”
李一恺说:“我们叫品牌管理公司,卖的就是创意和策略,如果创意不值钱,该怎么定位我们自己呢?老秦是画图的?我是包工程做商场装修的?”
“别说气话”,冯鑫语气严厉了一点,像是李一恺毕业没多久到缪加时,他曾经跟他说的那样:“所有工作说到底都是生意,值不值钱是看最后落在你口袋的价格,不是这些表面的。”
“这话我记得当年你说过,所以我不做创意和设计了”,李一恺说。
秦肖恩把烟熄灭在垃圾桶上:“你们喝多了,明天再聊吧。”
冯鑫摆摆手,又抽了一根烟,熄灭的时候等来了代驾。
他临走时对李一恺说:“你当时说转岗不想再做创意,我答应了;后来交到你手上的项目,你想怎么干我也没有插手过;ds 你说不做了,那我让 a 组接下……”
“一恺,我觉得作为老板我对你不差,但是现在大环境不好,公司要对投资人汇报,要维持收入,我的压力你能理解吗?”
李一恺在马路边站了很久。
忽然他问:“老秦,你还为这些事情窝火吗?”
秦肖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有些事不要想得那么深。”
李一恺笑了声,挺了一天的肩背松弛了下来,他说:“但是我过不去,当年我们已经认过一次,为什么还是没办法避免?”
秦肖恩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当年他们的创意被当做一文不值,两个人便曾经这样的问过。
然后李一恺和他选了不同的两条路,但是殊途同归,没有答案。
秦肖恩把空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