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回学校看看,他刚好有空,就陪我来了。”希诺连忙打断,声音里带着点不自然的含糊。他没说“我们”,也没说“情侣”,话像裹了层薄纱,暧昧却不真切。
看他耳尖又红了,安妮老师只笑着拍了拍他手背:“懂,懂,你们年轻人脸皮薄。”她正好周末加班整理旧档案,干脆拉着两人往办公室走,“跟我来,我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办公室里飘着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安妮老师从铁皮柜里翻出个相册,哗啦哗啦翻到中间:“你看,这是你们毕业那天拍的。”
照片有些泛黄,角落里的希诺低着头,睫毛长长的,而他右前方的赛斯正侧过头,目光像是不经意地往他这边飘。时间在相纸上凝着,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
“班上好多孩子都结婚了,”安妮老师指着照片上另一个男生,“你看他,上个月刚生了个小oga,胖嘟嘟的,可爱极了。”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期许,“你们俩的好事儿,什么时候近啊?”
希诺脸上的笑僵了僵,指尖悄悄蜷起来。他和赛斯没有以后的。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堵在喉咙口,让他连一句“快了”的搪塞都没法说出口。
“快了,老师。”赛斯忽然开口,伸手揽住希诺的肩膀,掌心轻轻按了按他的背,“您也知道我在部队工作,事情多,不过已经在计划了。”
安妮老师叹了口气,拍了拍赛斯的胳膊:“是啊,军人家属不容易,聚少离多的。以后有空,多陪陪希诺。”她看着希诺,眼里满是温和,“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给老师发请柬,我一定去喝这杯喜酒。”
希诺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把脸往赛斯的肩膀上靠了靠。
两人跟安妮老师道了别,顺着教学楼前的石板路往外走。雨还没落下来,风却更凉了,卷着梧桐叶擦过脚踝。希诺走得有些慢,心思像被雨前的湿气泡得发沉,眼睛盯着赛斯挺拔的背影,连对方停下脚步都没察觉,鼻尖差点撞上那片温热的肩胛骨。
“小心。”赛斯及时回头扶了他一把,掌心扣在他腰侧,带着熟悉的热度。
“抱歉。”希诺猛地回神,往后退了半步,指尖攥得发白。
“你怎么了?”赛斯没松开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腰侧的布料,茶色的眸子在阴沉天光下显得格外锐利,一瞬不瞬地锁着他。
“没怎么。”希诺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开,眼底的慌像被风吹动的涟漪,“就是……想起以前在这儿上课的事儿,有点儿走神。”
赛斯看着他躲闪的眼,喉结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空气里静得能听见远处操场的风哨声,他的目光太沉,像带着钩子,要把希诺藏在心底的事全都勾出来。
希诺觉得耳尖发烫,连呼吸都变重了——他太了解赛斯,只要对方再追问一句,他那些压着的、藏着的,恐怕会像决堤的水,一股脑全倒出来。
“希诺……”赛斯终于开了口,声音比风还低。
“啊……”希诺下意识应着,心跳撞得肋骨生疼,低着头等他的质问。
“和我结婚可以吗?”
话音落在风里,轻得像错觉。希诺猛地抬头,撞进赛斯认真的眼里。
赛斯自己似乎也愣了愣,像是没料到这话会脱口而出,随即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又沉又重,指尖扣着希诺的手腕更紧了些,“和我结婚,可以吗?”
这是赛斯的第二次求婚。
没有提前准备的戒指,没有刻意营造的氛围,连他自己都觉得突然——可他就是想这么说。方才希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和难过,像根细针反复扎着他的心,那股“快要失去他”的预感总在心头盘旋,让他慌得厉害。
他想把这人牢牢拴在自己身边。既然已经确定希诺喜欢的是自己,那其他的事又算得了什么?过往的顾虑、未卜的将来,在此刻都抵不过一个念头:只要他肯和自己结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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