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着,我绝对不会说出口,可此时此刻,谁能拒绝欺负一个弱智的低能儿呢。
“好吧。”严凛可怜巴巴地又坐回地上,这次他换了一个姿势,把脑袋枕在我的肚子上,似乎打算就这么睡了。
“……”我拨弄了他几下,不知道第几次重申,“回你床上去。”
回答的只有他缓缓的呼吸声,我推搡的手也不知何时变轻了,一下一下抚过他略带粗硬的头发。
no62
这样卑躬屈膝的入睡姿势他也不舒服,没过一会儿就悠悠地醒过来,不甘落寞地在我的身上磨蹭着。
我停下来揉搓他头发的手,没什么感情地再次命令,“回床上睡去。”
“不回。”严凛无赖似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听不见我接下来的话。
我一狠心,正欲把他推开,听到他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能去下卫生间吗?”
我被他问得愣了片刻,下一秒戳住他的额头,有些好笑又有些新奇,“要去就去,这还要问我吗?”
严凛“嗯”了一句,没规没矩地拉住我垂在身侧的手。
我没那么容易心软,甩开他的手,厉声道:“干什么。”总不能上厕所还要我陪吧?头一次发觉他这么会腻歪人。
“那你保证不把我扔出去。”他顽强地又捉住我的手,勾起我的小手指,竟然是要与我拉钩。
我低估了自己对一个傻子的威慑力,只好顺着他拉了个钩,催促道,“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吧。”
就这么两步路,怕他摔了,我还起身拧亮了沙发旁的落地灯,灯亮起来的一刹那,我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是真他妈的贱。
房子小就是一点不好,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耳朵也不会错过一举一动。即使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严凛在卫生间里干嘛,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一阵阵呕吐声。
听着他那肝肠寸断的劲儿,似乎是要把肠子也给吐出来了。
我窝在沙发上辗转了两分钟,终归是认了自己就是一条上赶着伺候人的命。
不太宽敞的卫生间里,严凛双手虚虚搭在马桶圈上,衬衫的褶皱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着,一边咳嗽,一边又不停地吐着,狼狈到了极点。
“你行不行啊。”我把水瓶递到他嘴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这里并没有酒桌文化,况且就算有要喝酒的场合,严凛也不需要亲力亲为喝到这个程度。
严凛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不知是呛到还是又想咳,水全顺着他的衬衫和我的手流下来。我起身去够卫生纸,他误以为我要走,又急又恼地摁住我的胳膊,我一时没拿稳,一瓶水尽数泼在我的衣服上。
我当他是醉的太厉害,埋怨了一句,“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心里烦。”他说着又难受起来,靠着马桶呕了两下,却已是一滴都吐不出来了。
“烦也不能喝这么多酒吧。”我搞不懂他要什么有什么的人能烦什么,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从柜子里拆了瓶漱口水,想帮他漱漱口。
“张嘴。”
严凛嘴唇紧抿着,眼神中的迷离褪去,逐渐清明的视线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好像我拿出来的是什么毒药。无言的对视中,他夺过我手里的漱口水,重重地放在洗手台上,发出“噔”的一响。
“怎么了又?”我对自己身处的险境一无所知。
“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了?”他问得极其突然,我浑身一僵,隔了好久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难道我的敷衍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我心绪难宁,玩笑似地摸了摸他的脸,“看来你真喝醉了。”
“回答我。”严凛攫住我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安与忐忑。
可我没有办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在这个问题上,心没有身体那么好欺骗,没什么特效药能让我斩钉截铁地说出来“有。”
我沉默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严凛眼底一点点失去光,变得冷酷而阴翳,有那么一瞬间,我像是穿越回了b大,那时候几乎每一次相见,他都会没有一丝迟疑地展露出来这样的神情,提前隔绝我的靠近。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