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一声:“我可很久没见你练过剑了。你这修习天资本就不怎么样,还不勤学苦练,当年口口声声要超越我,做天下第一剑修……啧,我看是不行了。”
“……”
罗时微的性子本就经不得激,此时更是直接拔了剑,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多久没拿过无落剑了?我就算不练,也不比你差!你敢与我比吗?”
玉姜一步也不停留,一会儿功夫已经走出好远,头也没回地向罗时微挥了手,声音懒散:“等我回来再说。你送到这儿吧,回去晚了,你娘出关发现你不在,又要罚你了!”
这人的脾气果然是没变,这么多年过去,气人的本事着实见长。
罗时微被气笑了,捡起地上掉落的一颗果子朝玉姜砸过去。
谁知玉姜如后背生眼一般,抬手轻轻便接住了果子,还扬声:“谢了!”
到月牙镇时,天尚未黑透。
传闻此地民风淳朴,常有夜不闭户之事。如今瞧起来却并非如此,不本应升起炊烟的时辰,家家户户便早已落锁,似乎在害怕什么。
夜里起了雾,荒村之中的小径逐渐被漫起的雾气给遮盖了。来时路上碧空如洗、晚霞灿烂,可知会是个晴夜,眼下玉姜抬头,却什么也看不清楚,一切都是混沌模糊的。
入荒村的路口,有一座石碑。
玉姜伸手拂去其上的灰尘,想看清楚荒村的名字是什么,谁知却发现这并非是刻有村子名字的路碑,而是——墓碑。
玉姜的手僵了一下,收回去,仔细辨认刻的字,却只看清“黄泉”二字。
字的下面隐隐透出一丝发灰的红痕,像是才干透不久的血迹。
玉姜轻轻笑了。
这把戏好像在哪见过。
她慢慢地往浓雾深处走,忽然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看去,却发现是一张面目扭曲的人脸,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后面的脚步声也近了。
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抽了袖刀,干脆利落地转身,反手将身后之人制住,直接压在了快要倾塌的泥墙之上,以袖刀低抵住了咽喉,顺手捂了他的嘴。
“嘘。”玉姜不许他说话。
忽然被人压在墙上动弹不得的云述,从震惊之中回神,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又是她!
没许他说话,云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处是一个荒废已久的破屋,屋顶的茅草已经被风吹去大半,只剩一根孤零零的横梁未曾倒塌。
头顶上似有水滴滴落。
淋到了云述衣袖时,他方惊觉那是血。
听从玉姜的话,云述没再抗拒,也不再挣扎。
周围漆黑一片,玉姜微微闭了眼睛,静下心来感受四周的一切声响,终于,趁机向后扔出袖刀,短刀直直刺进了横梁,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应声而落,骨碌碌地滚到了两人的脚边。
是人头。
玉姜捏诀,屋中的烛台亮起。
她从容捡起了这颗“人头”,玩笑似的忽然举至云述脸前,云述半是惊心半是嫌恶地闭了眼,接着便听到玉姜朗笑出声。
“仙君,你害怕这个啊?”
玉姜轻轻一捏,这“人头”竟直接如纸般碎掉,成了她掌心薄薄的一张傀儡符。
“不是人?”
玉姜道:“当然不是。此处是月牙镇,距离最近的仙府便是华云宗,没什么妖邪敢堂而皇之地在此处作乱。就算有,也不敢明目张胆,直接在荒村入口设一个墓碑。除非……”
云述接了话:“是装神弄鬼。”
“仙君真聪明。”玉姜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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