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竹片,道:“或许林扶风没说错,出去的法子就在玄墟海。”
把竹片放进玉姜掌心之后,他说:“浮月藏卷中记载过,任何结界都会有脆弱之处。用对了法子,便能闯出去。”
竹片上是火焰的形状,玉姜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她仔细端详着竹片,道:“可是当年,沈晏川将我关在此处时,用剑阵施加了术法,又加固了渊中结界。只怕没那么容易找到破绽。”
云述却笑出了声,带了几分少年气。
他施法收了长剑,声音清越:“他也只不过是浮月山寻常弟子,没有那滔天的能耐。渊中结界特殊,不是谁都能加固的。他说的话,骗人也未可知。”
当年沈晏川出山,前往人间游历,凡是有人见之,皆称赞其少年有成,往后必会承继元初仙君之位,成为浮月山下一任仙君。
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玉姜却从未听有人说沈晏川只不过是个寻常弟子。
方才那条蛇,修炼多年,身上背着的仙门之印来自功法十分深厚的仙师。且不说寻常人,即使是浮月山的内门弟子,也没几个敢硬着头皮迎上来的。
云述却没走,反而施法补了一剑。
那一剑的招式,绝不简单。
玉姜想不太起来,只是忽然间觉得,面前这只小狐狸,她从来都不是很了解。
不过看他的模样,应当是没听到那条蛇所说的,关于流光玉的话。
并未察觉到玉姜的异样,云述还在说:“这竹片,是方才那条蛇守护的东西。上面画的纹样,是幽火。我尚未想出这竹片的用处。只是我觉得,只要我能找出破绽,以你幽火之力,我们出去不成问题。”
收了竹片,玉姜将它揣进怀里,继续往林子里走,缓声说:“你说得没错,出去的法子或许一直就在我们眼前,只不过是我们忽略了。今夜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同行。你引路吧。”
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云述不做怀疑,应声便走在了前面。
还没走出两步,玉姜一个手刀劈在他肩颈处。
云述被定身。
她慢悠悠地走到云述眼前,晃了晃竹片,半笑不笑地说:“知不知道什么叫从长计议?难道说,你深夜独自往后山来,是还有别的目的?”
云述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听。
玉姜道:“单凭幽火之力,是没法出去的,难道你不清楚?你入噬魔渊那天,铜铃感受到了沈晏川的气息,说明他来过。你说你是浮月山弟子,可好几个月过去了,为何无人寻你回去?以我对师父的了解,他绝不会放任一个弟子消失而不管不顾。我之前便觉得奇怪,但我选择了相信你。可你今夜所为,实在很难说服我,你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不然,别想活着出这片林子。”
火光熄灭之后的天色越发深沉。
不知为何,玉姜却能看清楚云述的眸色。才泛起了稍许雾气,又被他沉下的眼睫轻轻拢住,无端染了凉意。
这番话原本也是为了诈他一诈。
可是狠话说出口的那一刻,玉姜竟多几分后悔。说不清缘由,她只是没与他对视,又走回他的肩侧,望着林子深处的幽黑。
她一挥手,解了部分的禁,许他答话。
可她先听到的,却是一声自嘲般的轻笑,比他的眸色还要凉上几分。
良久,他道:“你心中既已有了断论,何故听我辩解?”
“玉姜,你救我性命,让我留在你身边,只是因为想观察我是否对你有所图,对吗?”
云述眸色沉了沉,又漫起了如旧的笑意来,温声道:“朝夕相处许久,说过那么多话,你却是都不相信。那我今日无论如何解释,想必皆是枉然。既如此,你不如直接动手。”
玉姜从未料想到,自己竟对以退为进这招毫无办法。这云述瞧着温和,不锐利,却也能用一番话堵得她无法继续问下去。
内心挣扎半晌,玉姜道:“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我也不在乎。我只问一句,你如实告知我……是沈晏川让你来的吗?”
“我和他不相熟。”云述望着她,道,“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也没有骗你。”
玉姜为他解了禁,头也不回地原路回去了。
天色将明,山洞外下了一场雨。
出翁在生火煮粥。
被烧透的树枝呛人,出翁别过脸去连咳好几声。这边动静太大,正在修补无落剑的玉姜回头看了一眼,取出一方帕子掩了口鼻。
她挥手驱散烟灰,道:“你怎么能烧得这般呛人?”
出翁又是几声咳,缓了好久才说:“这些树枝被水浸湿了。之前下雨时云述煮饭,也从未这般啊……”
自打云述来了渊中,出翁事事都仰赖他做,可算是偷了一把闲。
云述行事周到,细枝末节处处照顾得当,不知累一般,从没怨言。
简直是他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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