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方才为自己又斟了一盏酒,道:“无妨,让他找去。若是他找到之后,能顺便把恩公的身后名给改过来,也省得我费尽心思了。”
“可是,这功劳若是给太子殿下拿去了,你就不怕雪烟小姐……啊,不,我是说嫂子,你不怕她更倾心于太子了?”
严律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旋即,却又是“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了案几上,转身便拂袖离开了。
徒留夜风暑气中,飘过一丝略略带有寒意的声音:“一日兄妹,终生兄妹。有些缘分得顺应天意,是更改不得的。”
宁瓷回到自己的寝殿后,一股儿闷火依旧燎原在自己的心头,燥得她接连喝了整整一壶凉茶,都没压得下去。
她当然气急了燕玄,关于高院使,这本就是一场可以防患于未然的灾祸,结果,却是落了个失踪,下落不明的局面。
高院使失踪的时间越久,他越是凶多吉少。
宁瓷想帮他,想救他,却无计可施。
她曾以为,只要燕玄回来了,她便有了依靠,便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
结果呢?
想出宫却出不了。
想找有关于她爹爹简明华的史册也找不到。
就连这会儿她想要救一个人,却硬生生地让一个大活人失踪了!
宁瓷颓然至极,因为平心而论,她在慈宁宫里能站足了脚跟,能在太后这个刽子手底下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其实,高院使的功劳当属最大。
原先在金陵城,高院使那会儿就已经是太医院之首了,他也知道宁瓷的娘亲是行医世家,他甚至曾夸赞过简夫人娘家的医术虽行偏门,医术诡谲多端,却有高深之妙。
这样一个心怀宽广的人,更是在宁瓷进入慈宁宫之后,多次在太后面前称赞宁瓷针术高超,就连太医院的几个御医,都比之不及。
甚至在太后很多次怀疑宁瓷是否在行针上动手脚时,纵然高院使心知有异,却也为她遮挡了下来。
他还曾对太后提议,进入天命之年,需要多多调理身子和经脉,有些行针是需要刺入不便之处,可让宁瓷公主来代劳。寻常调理身子的花草茶,平衡体内阴阳之差的汤药,都可以让宁瓷来做决定。
若非他的提议,太后怎么可能让宁瓷近得了她的身?
宁瓷向来都知高院使的良苦用心,她对他向来都是心存感激,每次他来慈宁宫为太后诊脉,她都会亲自送他一程。
一老一少,或讨论针术之妙,或讨论药草之间的相生相克。
现在可好。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保护的人,却一个都保护不到。
她原以为可以惩治的凶手,却也因史册之故,到现在都手刃不了。
此时,宁瓷越想越气,就连她身后小屋的门开了,阿酒从里间走了出来,她都没注意到。
“公主殿下?”阿酒轻声道。
宁瓷着实吓了一大跳,却见阿酒就这么走出来了,她慌忙道:“哎,你这会儿虽然能走,但可别走这么快。”
“没事儿!”阿酒笑道:“咱们行武之人,皮糙肉厚的,尚有些疼痛,也碍不着什么。”
宁瓷恐慌地看了一眼窗外,见四下无人,大部分侍婢嬷嬷太监们,都在正殿那边伺候着。
因为老祖宗又在跟她的亲信们议事。
这个时辰又是金轮西沉,最是松散。
“怎么了?”宁瓷又问:“是不是想出宫了?”
“不不不!”阿酒赶紧摆了摆手:“公主殿下,我这会儿就想跟你说这事儿来着。”
“嗯?”
“我想留在慈宁宫里照顾你!”
宁瓷吓得心头一跳:“你怎么留?浣衣局那边的人都认得你,若是被发现……”
“不会的。”阿酒央求道:“我在浣衣局那边不叫这个名儿,是胡乱编了个。而且,我在那边本就是为了散播老妖婆的事儿,所以寻常的面容都涂黑了一层。我若是跟在你身后伺候着,换了个行头,换了个装束,又回归了本名儿,不会有人认得我的。”
宁瓷想了想,又仔细瞅了瞅阿酒现在的模样,又道:“你当真不想出去找洛江河了?”
“不去了。公主殿下,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为了一个不在乎我的死男人,差点儿都去喝孟婆汤了,他都不曾来瞧我一眼,更不曾去乱葬岗相救我,我还在那盼望个什么劲儿呢?再说了,万一洛江河说,想要为你家报仇之后再成亲,不过是一句搪塞我的幌子呢?万一我重新找到他,他都娶妻生子了呢?罢了罢了,我处不来这种糟心的事儿。公主殿下,你在老妖婆身边寻常最是危险,我武功不能说最强,至少寻常保护你,挡个箭,抗个棍棒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不知怎的,一提及挡箭,宁瓷莫名地又想起了严律。
想起他身后那触目惊心的五个血窟窿。
她赶紧拉着阿酒的手,道:“那我想办法先把你正大光明地留下来。可如果有机会能让你出去,你还是出去罢。宫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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