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买了碗大碗茶,跟摊主叽里呱啦唠了一会就知道了全貌。
原来这家福来海味发客是专门开来给行户人家销赃洗钱的店!
这要从头说起,高门贵胄子弟除了月钱外要动用银两都要经过自家账房过账,月末季末年末商铺去各家府上账房结账。除非是出类拔萃自小就有私产的,否则都离不开这个路子。
可问题来了,京城里有钱人多,但家教也严格,账房一看跟自己结账的对象是花楼、乐院,那不得跟老爷汇报?少爷还怎么自由洒脱行走花楼?
于是福来海味发客这样的店铺应运而生。
他们一般是各家花楼、乐院自家开设,赁个小门头摆点昂贵货物,卖香火、古籍、古玩,并不做外人生意,每每少爷们来花楼消费,走的就是这些店铺的账,家里看账也看不出来什么。
福来海味发客是某家行院人家所办。
这户行院不大,只有座二楼小院养着一位行首,这种行院走的是高端私妓风,就是老鸨会养一两个养女,称作“女儿”,家常过日子仿佛是娇养人家小姐,往来的客人喜欢这种与良家女子交往一般的刺激感,因此这种行院在京城很时兴。
客人们被称作“帮衬”,帮者,如鞋之有帮;衬者,如衣之有衬,顾名思义就是掏钱的金主。
那位好打听的仆从早就打听清楚了,福来家的行首唤作小香爱,这几年都有专门的入幕之宾,不见外客,听说今年初似乎有了身孕。
听到这里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气得胸膛起伏:顾依音嫁过去就生了个女儿,李家颇有微词,给儿子抬了几个良家妾,没想到如今在外面还有了见不得人的外室子。
这不是明摆着踩顾家脸皮行事吗?
她唤来崔氏和五娘子,顾忌着五娘子是女儿家,就隐瞒去妓院之事,只含糊说了那家情形:“如今可还有什么法子?”
顾一昭出主意:“祖母派人去探听下李公子的软肋是什么?他最在乎的是金钱还是官职?是子嗣延续还是美色?知道了软肋我们后续也好动手。”
“再者,姑母的嫁妆……是否也应当由老夫人控制起来?免得再有出入?”顾一昭思索着,“就让账房安排,让这些田产商铺近来逐渐‘减产’、‘倒闭’,至少现在的钱都支使不过来,就是祖母这里也关紧了口子,理由也是现成的,就说家里因为父亲在官场的事挪腾不出半点现银,需要大力气打点。”
崔氏听明白了,频频点头:“好,我这里也能吩咐家里仆从在小姑拜访时做戏,让她以为家里如今困难得紧。”
“顾家要对付一个外室并不难,难就难在姑母怎么想的。”顾一昭沉思,“姑母远嫁,身边都是丈夫和婆家,久而久之难免偏听则暗,不如最近多请她来娘家逛逛,再给她身边赐一位丫鬟。”
听说顾依音搬到了京城她身边几个丫鬟嫁了人,李家就以不方便让外人的出入理由叫顾依音疏远了这些丫鬟,如今跟着她的也都是新买的丫鬟,不是顾家旧人,心也不会向着顾家。
顾依音拿了一千两银票出去,给了婆母一部分,家用一部分,剩下就都交给了丈夫,只不过这笔钱还没用完,就陆续收到账房的坏消息:她的陪嫁奁产经营一天比一天不景气。
顾依音经营能力并不够,要不也不会出现多年的账房居然还听命于顾老夫人的情形。因此她只有厚着脸皮去母亲那里继续求助。
老夫人这回却和颜悦色,没了上次的刚硬,温柔叫亲信婆子带她去翻自己的首饰盒,还赐给了她一个叫做珍珠的丫鬟。
珍珠说话讨巧,很快就得了顾依音的喜欢,时常都让她陪着自己解闷。珍珠处处替顾依音着想,像这t回典当玉镯子的事就给主人家出主意:
“娘子拿娘家的东西供养婆家的事情,咱偷偷藏在自己家里,莫要跟外人说。”
“这是为何?”顾依音不以为然,她自小被娇宠,不用看人眼色,于人情世故上很是粗钝。
“世人最爱嘲笑软饭男,要是街坊邻居知道姑爷吃软饭李家连儿媳妇嫁妆都花用,还不得笑话死?”珍珠小声附耳告诉主人家,“您的公婆姑嫂贪得无厌落个名声也算恶有恶报,可您和姑爷的名声也会跟着被玷污。”
“当真?”顾依音很爱丈夫,最惧怕丈夫名声受损,听完后就觉得紧张。
又觉得珍珠贴心:原先还当珍珠是娘派来的奸细,没想到她处处为自己和丈夫打算。
她早就想好了,若是珍珠口口声声帮娘劝谏自己疏远李家、说丈夫坏话,那自己肯定是要珍珠走人的。
没想到珍珠能站在自己立场替自己考虑,顾依音就觉得珍珠这个丫鬟很贴心,至于说公婆姑嫂坏话嘛……放眼天下一个外姓人融进新团伙,不管对方表面多好大家装得多和睦,都觉得不亲近,所以珍珠说坏话就说了。
不过她纳罕:“婆母说我们是一家人,互帮互助也是应该。再说我无所出,没能给李家开枝散叶,只能在金钱上弥补……”
“什么叫无所出?!”珍珠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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