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短暂自由旅途中最后一个地点了。
绕了一层又一层,走了不下数百层阶梯,终于到了这座小楼的楼顶。
“这里是摘星楼,我很喜欢来这里。这里可以俯瞰到大半皇城,也是离日月最近的地方。”
触及日月,徒手摘星。
望着天边皎月逐渐升起,银霜洒下,月光照在身旁少年的面庞上,鸦青长睫落下疏影,静谧和谐,一双漆黑双眸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沉静神态。
他就那样在月光下站了很久很久,冷风吹起他的衣角翩翩。
许是陛下爱来的缘故,摘星楼虽然高,可每日每夜都有宫女侍卫来轮着值岗打扫,身后一个个人同他一样静默立着,别是一番诡异景象。
双双不自觉抚上顾将军给的那块环在臂上的玄铁。
过了许久,他忽然喃喃道:“我飞不出这樊笼,你一定要成为那化云仙鹤,自在一生。”
哀伤神色在他眸中一闪而过,卫明宽转回身:“高台夜寒,我们走吧。”
自在一生……吗?
双双夜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闭上眼皆是小皇帝那个落寞神情。
思来想去许久,她还是起身,推开窗借着晦暗月色,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双双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妥,干脆全部撕碎,重新画了副非常之简洁的画。
画中是一个个黑脸小人围在一圈,其中有个最大的小人半面白脸半面黑脸,中间是一只孤立无援的蝴蝶。借着夜风吹了吹,墨痕干了,她把这幅小画折了折成一个蝴蝶状,塞进了衣服里。
今日所及之处,宫中地形她也走了个大概,过了今夜,她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正欲准备睡去,身下床榻忽地轻颤,屋内小桌上的茶盏剧烈抖了数下,咕噜噜滚去桌下,掉落在地,碎裂开来。
双双缩在床角,听着屋外传来隐隐轰隆声,屋内小物件跟着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门口几个宫女脚步匆匆地走过:“是地动,地动了!”
索性无眠,借着这场骚乱,她穿好衣服,偷偷出门,悄然翻上屋顶,跟着那几个宫女的方向一同前去。
小皇帝睡眼惺忪的出了寝宫,那群宫女们也是直奔这里而来。
一位看着上了年纪的老臣守在门口,似是站了许久,见了陛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终于松了一口气。
“陛下莫怕,此番地动持续不了多久。”
老臣身子俯下,像一颗压弯的松树。
陛下显然是没把他这些话放在心上,懒散抻了个懒腰,忽地望着前方面上一喜:“先生!”说罢还朝着他挥了挥手。
听他这么一叫,双双飞快俯下身,整个身子贴在瓦片上,堪堪躲避下方的视线。
“殿下,臣来迟。”丹先生有礼一鞠躬。
瞧见丹先生来,那老臣自觉退后几步,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丹先生也注意到了他,目光未做停留转瞬移到了面前卫明宽身上,一身的风尘仆仆恢复到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双双抬头瞄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脸下砖瓦混杂了些雨水腥气的缘故,她总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她无法不想到是从大巫身上传出。
隔了有一段距离她都闻的清楚,那小皇帝身边怎么无一人发觉?更或是……所有人全是丹先生那派。
他杀了谁,杀了谁……
双双忍着心中猜疑,努力藏匿气息,指尖却止不住的发抖。
双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过神来,已经跟着大巫回了偏殿,依旧是躲在房顶上。
她矮下身,仔细听砖瓦下面屋内的声音,忽地大巫大吼一声:“谁!”
心中一紧,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滚落,双双放缓呼吸,维持着姿势不动,眼睛瞟过四下能隐匿的逃跑路线。
大巫抬头看着房梁,门口处传来了叩门声。
“先生,是我。”来人是薛无白。
“何事。”大巫解着外袍,裹在外袍下的里衣果然沾染斑斑血迹。
薛无白垂头道:“先生,万人窟塌了。”
万人窟?
那个炼狱般的地方,如今十年了,居然还存在,还在运作着?
大巫手上动作一顿,接着慢慢脱下了那层染血衣衫,语气平淡:“哦。填了吧。”
“先生,那……”
“嘘。”先生修长食指竖在唇边,嘴角浮现一抹柔和笑意。“别让小猫知道了。”
他压低了脚步,悄然来到窗边,一寸寸无声息地情推开窗,抬头向上看去。
那张苍白森然的脸笑着,凝视着屋顶。
轰——
又是一阵剧烈地动。
屋檐青砖瓦哗啦啦坠落,大巫收回头,掸了掸面前灰尘。
借着哗啦啦砖瓦坠地,双双借力直接狠踩脚下,飞似地逃离了这里。
大巫呵呵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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