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这样。”
“所以我说有很多人不信,我爸那么要脸的一个人,能做出这种事情。”
顾承辉往下扯了扯棉质睡衣,一个个数给沈星远听。
“这是板凳砸的。这个是皮带抽的。这个是我和老骆参加乐队比赛拿奖回来,我爸用水果刀划的,他觉得控制不了我。老骆替我挡了,身上也有一刀,我们逃走报警,我爸被拘留了。”
“他和我妈离婚之后彻底疯了,他总说一句话,‘许月珩觉得我配不上她’。”
顾承辉模仿这句话时,语气森冷又偏执,沈星远一瞬间变懂了,顾承辉的父亲是怎样的为人。
“他说怕我重复他的错误,逼我上进,逼我跳级。学校已经不让我再跳级,他就去找关系,别人还在念初中的时候,我已经在走读上大学。”
“其实我没有那么聪明,学得很累,也根本不是学医的料,第一次挂科,他把我的头按进水里,逼我认错。”
顾承辉很平静地说着,沈星远很想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他不确定这是笑对往事还是自揭伤疤,但顾承辉的语气的确听不出任何的难过。
“后来我遇到一个好人,他让我有机会提前摆脱我爸的控制。我爸来找我回去,那个人和我爸打了一架,收留了我。从我16岁开始,教会我许许多多我爸不让我做的事。我才觉得,活着原来是这样开心又自在的事。”
顾承辉的目光从黑色衣柜门移到沈星远的脸上:“我很感谢他,虽然他也处理不好和家人的关系。”
沈星远不知怎么的,心口有些灼热:“这么热心的人,和家人的关系总有缓和的一天。”
顾承辉点了点头。
“这一路上受过很多人的关照,比如晋叔,和我爸决裂后来帮我做事。他以前是我爸的秘书,在业内被顾益,也就是我爸封杀,如果不是家里有鱼塘,恐怕很难维持生计。所以我也很感谢晋叔。”
沈星远听着顾益的名字,想起来,有位从宁城走出去,到首都发展的大企业家,就叫顾益,国内房产业的半壁江山都是他的,近年来在欧洲搞新能源的投资项目,对外宣称有生之年不再回国。
没想到是顾承辉在生物学上的父亲。
“别人提起我,都会说虎父无犬子,哪怕是现在。”顾承辉笑了起来,“不过我从十六岁起就没花过他一分钱,也无所谓人家说什么。”
“三年前,我和老骆找了几个专业人士,把顾益套麻袋里打了一顿,他没怀疑到我身上,只觉得是他的仇家要追杀他,找了个由头出国避风头,现在还没回来。我也自由了。”
沈星远有几分无言,半晌问:“谁的主意?”
“老骆。”
沈星远心想,骆步欢这人有点意思,看着莽,心却细,难怪能当顾承辉的铁哥们。
综上所述,沈星远说:“所以你在凌医生和兔子面前裹得严严实实。”
顾承辉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兔子面前也不脱衣服?”
沈星远反应很快:“从夏说的。”
顾承辉点头:“我也不是很想被别人看,或者被兔子看,衣服让我有安全感,我的心理咨询师说,这是一种防御机制,和精神上的创伤有关。”
沈星远听了有些难过,本想给顾承辉一个拥抱。
但顾承辉接了下一句:“最主要的是我的肌肉长得非常好,别人看了容易自卑,雪球看到了会变弯。”
他把剩下的扣子解开,露出沟壑分明的胸腹肌,费洛蒙随着沐浴露的香味四溢开来。
“小沈大夫。”顾承辉微微扬起下巴,模仿影视题材中的霸总台词,“我总觉得你想看我的身体,现在给你看看。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沈星远:“……”
雪球看到了不光会变弯,还想咬你。
小河
沈星远躺了半年,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肌肉。
即使努力复健,也只是恢复到正常功能。
身体离美观到可以吸引他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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