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皇位之上的人吸引来的永远也是围着皇位转的人,他原是知道卿云也是冲着他的权力来的,可他要了他的真心,他却一点也不肯给吗?
从前恩爱种种在此刻的皇帝心中似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步步为营至今,难道便是为了今日?
皇帝到底没有发作,只淡淡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卿云未再坚持,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皇帝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或者说比他预料得还要好些,他以为皇帝会严肃警告他几句。
程谦抑是个实打实的人才,他推荐这么一个人,哪怕皇帝起初会觉着他手伸得太长,到最后也还是会承认这确实是个人才的,只要将程谦抑培养一番,那制衡秦少英的人选不就出来了吗?这般,同李照之间皇帝也会更有余地。
他的推荐完全有利于皇帝,卿云相信皇帝会想明白的。
回到院中,卿云进了屋子,洗漱之后,半躺在软榻上细细思索了一遍,万分确信,他是正确的,不冒险永远走不出那一步。
轻轻地呼出口气,卿云转到床上躺下,才要入睡,便似听得外头有什么奇怪的动静,连忙睁开眼,起身吹亮了一旁灯烛,回头一瞧,只见烛光照映之下,小屋外头密密麻麻立了许多人,见屋内灯亮了,动作便更大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卿云很快便看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封他的门窗。
门窗被封的当夜,卿云倒头便睡。
封吧,爱怎么封便怎么封,老王八多疑成什么样了,他便是要针对秦少英,便是有自己的私心又如何?!
也好,他还乐得清静,封了最好,谁都不会跑来害他!
卿云一觉睡到天亮,便有宫人轻推了窗户,很快递了两个托盘进来,是一应梳洗物品和早膳,随后便又放下了窗户在外头锁上。
卿云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躺在榻上看也不看一眼,等躺得饿了再起身梳洗用膳。
外头宫人一日三次地递东西,每次都快送快走,只同卿云说了一次话,让他将马子放在窗边,自有人会来取走。
日出日落,卿云这般过了五日后才开始有些焦躁。
宫人来送东西,卿云扑上窗前,伸手想去拽那宫人,只那宫人训练有素,动作实在是干脆利落,一点机会都不给卿云。
“他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卿云低吼道。
外头宫人没回答,只默默地便离开了。
卿云趴在窗上,心下冷笑,好,有种他便关他一生一世!看谁先低头!
中午宫人再来时,卿云便吼道:“拿走,我不吃!他不放我,我干脆饿死!”
宫人依旧没应答,卿云忍着一直不吃,到了傍晚,宫人便将那托盘收走了,翌日卿云仍是闹着要绝食,宫人们也只是按时按点地送东西,浑然不管卿云到底吃是不吃。
如此到了翌日傍晚,卿云便挨不住了,他原从小就最恨挨饿,又锦衣玉食地过了这么些年,怎能挨得住饿,托盘放在窗后,饭食香气袭来,肠子里咕咕作响,卿云还是不争气地过去吃了。
到了第八日,卿云便开始求饶了。
“姐姐,你替我向皇上求求情,说我知道错了,先放我出来好不好?”
“我很想皇上……皇上不喜欢我了吗?我是他的云儿啊!你让他放我出来!”
卿云求着求着便忍不住了,“李旻!你个老王八!我自到你身边哪里对不起你!你凭什么关我!”
外头宫人怕听这个,转身就跑。
卿云暴怒地将屋子里的许多物件砸了个粉碎,又拿了椅子砸门砸窗,窗户倒是被他砸开了个小口子,只很快便有人来加固。
“啊——”
卿云狂叫一声,上前撞门,外头加固得极牢,根本撞不动。
“李旻……”
卿云哭了。
这是他被关禁闭以来头一回掉眼泪,他靠在门上哀声哭了许久,直到加固的人离去,他才收敛哭声。
卿云坐在地上,将自己抱紧。
皇帝是想重新掌控他,这段关系开始带给皇帝负面的,他不想要的东西了,他便想拿回主动权,是啊,他在朝政上力不从心,难道连自己的人也管不住吗?
卿云一面分析一面安慰自己,熬过去,只要熬过去便好了。
他哪一次得到皇帝的让步,不都是那般生死冒险?
那回他在疾驰的奔马上尚且都能保持镇定,只不过被关上几天,有吃有喝,什么都不愁,这又算什么?只当休息一段时日罢了。
卿云起身躺回榻上,他翻了个身,描摹了被子上的莲花纹饰。
如此又过了三日,卿云再次哀求。
“要关便关,放我出了这屋子,只关在院子里头不成吗?我哪也不会去啊。”
自然宫人们是不会理会的。
十多天了,没有人同他说一句话,卿云能听到的便只有自己的声音,他忽然觉着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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