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才亮不久,长龄便端了燕窝放好,如今天热了,卿云怕热喜食冰饮,长龄又担心他一大早吃了冰的闹肚子,便退而求其次,以井水镇得略有一丝丝凉意便取出,待卿云洗漱完后正可食用。
卿云吃这燕窝都已经吃腻了,偏长龄觉着他该多补身子,早晚坚持着让他吃。
“好了吧,”卿云吃完放下小碗,“每日跟喝药似的。”
膳房还要一日三餐地送药膳,那个卿云更腻烦,一想到是李照的吩咐,便恶心得吃不下,但既是太子特意吩咐的,又不能真的原样退回去,倒也没地方倒,只能让长龄去吃。
长龄皱着眉,端了药膳还是哄卿云多少吃一两口,毕竟身子是自己的。
卿云不肯,长龄舀了一勺吹凉,“一口,就一口?”
“你得了吧你,一口吃了还有一口,我瞧你也是个老实人,怎么也耍起心眼来了?”
卿云横眉,长龄却是笑了,他顶喜欢看卿云这个模样,几分骄纵几分任性,还有几分或许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爱娇。
长龄端着碗哄着吃了几口,卿云再不肯吃,长龄见好就收,替他吃了剩下的。
卿云正要起身去左春坊,外头小太监便作揖行礼地到了门口,“云公公,长龄公公安好。”
卿云面上神情微顿,他自然认得,那是承恩殿的太监。
长龄也站起了身。
“云公公,”小太监恭恭敬敬道,“太子传您过去。”
长龄猛地看向卿云,卿云神色如常,“知道了。”他抄起旁边小案上的幞头戴好,便向着外头走去,长龄伸手,他想拉卿云,却只碰到了卿云的衣袖,卿云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小太监过去,小太监侧身恭敬地跟上。
长龄立在原地,一直到二人身影全然离开视线,他忽得浑身像是被抽了骨头,颓然地落回原位。
今日旬假,不必上朝,李照用了早膳,在殿内穿着去岁夏日所制的旧夏衣,正靠在软榻上漫看书卷,书卷自然是看不进的,他不过是在装模作样,以免显得自己过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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