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睫微颤,抖动的浓密睫羽下露出一双有些懵的眼,只是眼睑下泛着红,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注目。
干什么?
闻祀看着他答:睡觉。
睡觉不需要抱这么紧。时郁脑子有点迷糊,又被吸引一般舔了下想要冒出的尖牙,嘴唇粉润,困意在眼底凝出水光,都落入闻祀眼中。
可是我好冷。闻祀的声音有点哑,低头靠近时郁,轻轻吸了下,嘴角勾起。时郁整个人都在闻祀怀里,体型差让他能将时郁完整包裹住,这是闻祀渴望已久的。
他们紧密相贴,如同世间任何一对亲密的恋人。
主人可怜可怜我吧,求求您。
闻祀的话说的多么可怜,在时郁看不见的视线里,面上却凝出了餍足的意味深长,眼神烫的吓人。
时郁想要睡觉,而且闻祀身上的气息他不讨厌。
想到最初是为了咕咕才铺的床,时郁将洗干净的红色小龙提起来,放在一旁,还有粉色小光球。确认每个人都已上床,他轻轻阖眼。
就像是泡在甜蜜的水里,整个人缓缓下坠,迷迷茫茫中掉进梦乡。
悠悠转醒的瞬间,仿佛看见闻祀清醒的双眼,保持着拥住他的姿势,轻声哄道:还早,继续睡。
得到保证,时郁又再次进入糖水梦境里。
夜色漆黑,闻祀的眼眸紧锁住他,关注他睡懵时抿了下的唇瓣,眨动的睫毛,不放过一丝的表情变化。
轻飘飘的吻碰在时郁的唇瓣,似梦似幻。
宝宝,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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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林里的树无人叨扰,自然长出野蛮生长的序章。高大奇怪的树影被夜色拉长,在浅淡光线下投射出可怖的树影,像是无数诡异的人影。
树影下站着一个人,如同树木那样,死死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在深夜的雾林里,仿佛诡怪幽灵。
陈旧的斗篷包裹着,不高不矮的个子,只看见干瘦的下巴,枯槁的皮肤和老年斑。
我不困。嘶哑的嗓音道,语气却带着活泼的生气。
周围没有人,他是盯着手里的瓶子说话,玻璃瓶里团着一缕白气,偶尔起伏。
你也睡不着吗?
无人回应他,只有晚风带动枝桠晃动。
但他却显得异常愉悦,自说自话:
我也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但很快,很快就可以的。
宽大的斗篷帽沿下,嘴角的弧度勾起,像是一柄干枯生冷的剑,在看似年迈的肌肤上,绽放出诡异的生气。
他静静呆在树下,浑浊的眼珠抬起望着月亮,亲眼见证它慢慢下落。下半夜了,他的眼睛里含着兴奋的光。
这一天我们等了太久,今晚就让他们好好休息。
这是他送给有情人的,最后一个平安夜。
巫师斗篷下,残忍的余光乍现,执拗的沉沉目光要把人灼烧殆尽。
日升月落,雾林如同往常一般苏醒。
不同的是,时郁没醒。
时郁。
喂,血族
鱼鱼?
耳边嗡嗡作响,熟悉的声音呼唤他。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梦境,光怪陆离,刺眼的白光从四面八方涌现。时郁站在中央,蹙眉睁着眼,他从最开始的懵转为平静。
仿佛平常,只是时郁却被锁住一样,挣脱不开。
也睁不开。
时郁。
是闻祀的声音,只是相比较方才的语气,多了明显的慌乱。
嗯。
不用担心,就是暂时被困住而已。
想要发出的声音,透过层层透明的瘴,只化为翕动的唇瓣,不清晰的呓语。
时郁的眼神平静,浅色的眼瞳底缓慢堆出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问:你是谁?
直觉告诉时郁,事在人为,总是有人操纵着眼前的一切。
无人回答。
耳畔只听见风声,很轻吹拂过,就连闻祀他们的声音都变得缥缈遥远,直到完全的安静降临。
就好像真正的梦境是闻祀他们,而眼前的一片白,才是时郁真正的世界。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生活的地方。
粉色的瞳眸缓慢定住,变的无神。
时郁脚步不停,慢吞吞在一片纯白中走了很久,陷了进去。
再次有微风拂过脸颊,他的眼睛眨了瞬。
倏然,就在这瞬间,失神的眼瞳骤然一凛,殷红的血色化在眼眸里。时郁的手心已经凝出一把匕首,刀刃锋利闪着银光,目的直接地狠狠刺向一处。
速度迅猛,几乎是呼吸间,从刀刃无声出现再到攻击。
猩红的红色液体啪嗒滴落,时郁鼻尖萦绕着血液的味道,滴落的是血。
他刺中了一个人。
尽管在现在的视角里,对方依旧无形,但血液却暴露了他的存在。
我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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