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心情糟糕透顶,他本可以寻一个更好的借口来搪塞苏恻询问,但他整夜未眠再加上眼下形势皆不利于自己,更让他烦躁的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苏恻竟如此相信云生的一派胡言。
这一切的打击接踵而来,压得他快要不能喘息。
为什么?为什么现实要这样严苛对待自己?
他望着苏恻的眼睛深吸几口气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甚至来不及思考前因后果,反问着苏恻:“是谁告诉你的?云生吗?”
苏恻显然在听着萧怀话语的一瞬有些诧异,他的目光扫过萧怀紧攥住的手,再上移到萧怀那张紧绷的脸上。
他蓦得笑道:“阿怀,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竟然这么有脾气?”
萧怀错开苏恻视线,听闻苏恻继续说道:“我此生最厌恶偷盗之人。”
萧怀不明白苏恻说这个话与两人现在谈论的话题有何关系。
但后来,萧怀便后悔在苏恻面前争那一次的硬气,如果没有这一次的斗气,两人也许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难堪。
“我床边的护身符不见了,除了你终日进出我的寝殿,再无别人了。”
“所以,公子怀疑是我偷的?”
“除了你,没人能进我的寝殿。除了你,也没人能够肆无忌惮的进来。”苏恻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底气不足但又偏执以为萧怀是偷盗之人般。
萧怀露出一个苦笑:“我说不是我,公子相信吗?”
“那你昨夜出府做什么?”苏恻铁了心想知道萧怀的行踪,像要亲耳听到萧怀就算欺骗自己说出的理由。
可终究萧怀什么也没说。
苏恻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明白平日里事无巨细汇报的人,竟然对他保留起来。
他望着萧怀身上的衣衫,早已不是自己给的那件被洗的发白的衣衫,而是不知何时做的新衣。
就如同自己已经变成萧怀的曾经……
这场沉默让苏恻心头那点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
苏恻缓缓起身,背对着萧怀:“是我往日对你太好,让你恃宠而骄,造成今天这种什么也不肯说,什么也不认。那你径直去院中跪上一整天,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再起来回话。”
萧怀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光,询问道:“公子,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吗?”
苏恻一言未发,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指尖早已嵌入肉中也没让他叫出一声。
萧怀眼见等不到苏恻回复,径直迈出院门,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凹凸不平的院落小道上。
苏恻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整个人瞬间双脚发软,他瘫倒在床榻之上,望向那道倔强而沉默的身影。
他的心头堵得有些发慌,一是因为护身符的遗失让他心中痛惜,而是因为萧怀的隐瞒让他烦躁不已。
期间云生来院落中送餐食,看见萧怀跪立在苏恻门前,他很是得意站在萧怀身前,语气半是心疼道:“郎君,不如向公子服软吧?公子如此疼爱你,可别和公子置气了呀。”
萧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滚了。”
云生见状朝萧怀啐了一口,低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无非现在得了公子宠爱,便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那也比你这种连床都爬不上的蝼蚁要好。”萧怀出口讥讽道。
虽然两人交谈之声微弱,但还是被屋内的苏恻尽数听去。
苏恻手捏着衣衫,他认为云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那便是萧怀当真是趁着自己的宠爱竟敢和他顶嘴。
他就要萧怀好好吃吃苦头。
已经染上初冬寒冷的秋风吹起萧怀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他面色紧绷抬头望向那轮不知何时露出的明月。
萧怀心中感慨万千。
明月照尽满院景,唯独不照我萧怀。
——
这一觉,苏恻原以为自己会如同平日睡个好觉,但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却毫无睡意。
他悄声走至窗边推开一条小缝,寒气瞬时扑面而来,让苏恻打了一个寒颤。
院中那个挺拔的身影已经有些佝偻,面色也已变得苍白。
苏恻想到自己曾经被罚跪一个时辰都已是难耐,而萧怀如今跪了这么久,想来只会比自己更为难受。
但苏恻转念一想,萧怀竟愿意跪这么久都不愿意向自己服软。
他还在这里心疼他……
这样一想,苏恻又悄悄关上窗户回到床榻之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次日,苏恻在迷迷糊糊之中看见萧怀站在自己的床边。
他当即被吓了一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顺着自己的气,骂道:“你他妈有病啊?站在别人床前不声不响。”
萧怀抿了抿唇。
苏恻倒是缓和过来,起了些许兴致道:“怎么?受不了了,要来认错了?”
萧怀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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