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太太眨了眨眼睛，混浊的、浅色的瞳孔倒映着她的面庞，慢慢盈上水光，喉咙像被什么堵着说不了话，只能拍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记着了。
&esp;&esp;“睡吧，等我们处理好事情就回来。”
&esp;&esp;在房间看着奶奶睡着，听她呼吸变得绵长，鹿呦才和月蕴溪退出房间。
&esp;&esp;走廊里的光，被挤压成长长一条细带子，随着门缝越来越小，从梳妆台顶墙一侧，拖至放在外侧的罐子上。
&esp;&esp;盖子没盖好。
&esp;&esp;里面，只躺着一张被对折的粉色信纸。
&esp;&esp;第105章
&esp;&esp;从奶奶房里出来，鹿呦紧绷的神经虽稍稍放松，脸色还是不太好，分明的心有余悸和疲惫感。
&esp;&esp;“你在家陪着奶奶吧，我自己去就好。”月蕴溪说。
&esp;&esp;鹿呦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视线转回到月蕴溪身上，犹豫不定。
&esp;&esp;虽然有刘姨看着，但她还是不放心奶奶，又不舍得月蕴溪自己一个人来回折腾。
&esp;&esp;“就这么定了。”月蕴溪手掌附在她额头上，抚平了她蹙起的眉头，“别纠结了，奶奶更重要。”
&esp;&esp;格外温和的语气，裹着不容反驳的态度。
&esp;&esp;鹿呦只好说：“那我送你到门口。”
&esp;&esp;两人一道往外走。
&esp;&esp;鹿呦问：“话说，你怎么又要去蓝湾了，才从那边过来的。”
&esp;&esp;“看她和陶叔闹得很难看，我实在不放心她住那里。”
&esp;&esp;月蕴溪停在玄关，拿了挂钩上的柔雾蓝大衣穿上，低头换鞋。
&esp;&esp;鹿呦也跟着拿了另一件米白大衣，“你是觉得陶叔会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来报复阿姨？”
&esp;&esp;“不好说，不能低估人性的恶。”
&esp;&esp;鹿呦系腰带的动作一顿，手垂了下去，伸到月蕴溪的脸侧，帮她撩开遮挡视线的长发。
&esp;&esp;弯曲的指节碰触到脸颊肌肤，柔软，又有弹性。
&esp;&esp;“防人之心不可无，想着陶芯缓几个小时也差不多了，还是把她们接到那边比较好。”月蕴溪换好鞋，转眼看她也将外套穿上，笑道，“不是说只送到门口么。”
&esp;&esp;“院门口也是门口。”鹿呦从鞋柜里拿出外穿的包跟拖鞋，扯回话题，“那边是指你给阿姨买的房？”
&esp;&esp;“嗯。”
&esp;&esp;月蕴溪扣好她大衣领上的扣子，捏着腰上和大衣同料的布带系了个结。
&esp;&esp;鹿呦脸庞的下半部分都埋在了立领里，瓮声瓮气地问：“钟老师……她们住旁边？”
&esp;&esp;月蕴溪手停了一下，松开腰带，转身去开门。
&esp;&esp;很轻的一声“嗯”，浮在灌进玄关的风里，淌过鹿呦耳畔。
&esp;&esp;鹿呦一时没说话，双手揣进口袋，闷头跟着月蕴溪走到车前。
&esp;&esp;直到月蕴溪按了下车钥匙，开锁的“咔哒”声打破随风晃漾在空气里的沉默氛围。
&esp;&esp;“哪个小区？”鹿呦挠挠鼻尖，“我就是想对你行程有个数而已，没其他意思。”
&esp;&esp;她低着头，能感觉到月蕴溪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大抵是已经将她看透的眼神。
&esp;&esp;因为月蕴溪回答她小区名时的嗓音，含着清浅但可察地笑意。
&esp;&esp;“在大桥对岸的辖区，不算很远，走隧道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月蕴溪拉开了车门。
&esp;&esp;“喔。”
&esp;&esp;“走咯。”
&esp;&esp;车门关上。
&esp;&esp;鹿呦心不在焉地又“喔”一声。
&esp;&esp;片刻，听见车窗下沉的声音，鹿呦才恍然回过神，发现月蕴溪已经坐进了车里。
&esp;&esp;视线轻轻一撞。
&esp;&esp;“就一个‘喔’？”月蕴溪笑问道，“没有别的要跟我说了么？”
&esp;&esp;“开车注意安全，”鹿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扶住窗框，“到了要给我报平安，送阿姨去那边，出发的时候要通知我，到了也要报平安，准备回来的时候也要。”
&esp;&esp;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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