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柳腰腰,兰英站直了身子迎接。
&esp;&esp;待到人走近,兰英认出了中间那位顶漂亮的,正是柳腰腰,她朝着柳腰腰颔首行礼表明了来意,“柳公子,属下奉命前来接您去姜府,软轿已经备好,您上轿吧。”
&esp;&esp;柳腰腰原本和秋叔桑菊一块在临仙阁里打络子,三人说说笑笑,玩的正开心,猛然得了这个信,他心中既高兴又慌乱。手上的络子都险些没拿住。
&esp;&esp;可当他红着面庞看向秋叔的时候,秋叔眼中神色虽也高兴,嘴角却有一丝僵硬,“恭喜公子终于脱离这肮脏地了。”
&esp;&esp;柳腰腰余光瞥向边上的桑菊,他年纪小,更是什么都写在脸上,满眼羡慕的神色,低声问他,“哥哥有这样好的去处,能不能带上我和秋叔呢?我还想跟在公子身边伺候。”
&esp;&esp;“桑菊,你瞎想什么呢。”秋叔低声呵斥着桑菊,目光却转向了柳腰腰,柔声道,“公子别听小孩瞎说,姜府那样的门第,岂是轻易就能带人进去的。”
&esp;&esp;“公子去了,也是要谨言慎行,小心行事,将来若有机缘,公子若是还瞧的上咱们,我和桑菊再伺候公子吧。”
&esp;&esp;柳腰腰去过姜府一遭,那府上的下人眼高于顶,之前已经受足了白眼和冷待,此次再去,怕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esp;&esp;除了姜逸,他在姜府怕是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柳腰腰一想到那一日一夜的孤寂,心中就觉得难受。然在只在教坊司里这两月,可秋叔对他关怀备至,事事替他打算出主意。桑菊虽然年纪小怯懦些,可相处久了却也活泼好动,每每自己情绪低落,心中难过的时候,他总能想着法子来逗他开心。他和他们呆在一起舒心。他何尝不想将他们带在身边。
&esp;&esp;柳腰腰抬手抚摸着桑菊的发顶,十三岁的小郎,头发还是软软的。他虽年纪小,可也是这教坊司的官雀,和他一样害怕去接客侍宴。秋叔原在大户人家给未出阁的公子做教习,后来家中女儿染病,需要银子,便卖身来了教坊司做教引叔叔,做这不光彩的营生。柳腰腰盼着姜逸能救他出火海,他们二人何尝不是期盼着能有朝一日沾他的光,脱离教坊司。
&esp;&esp;这些柳腰腰都明白,可是这些事情目前不由他做主,至少,至少要等他在姜府站稳脚跟。
&esp;&esp;“公子、”桑菊像一头小兽,拿着自己的脑袋蹭着他的手心,不舍的唤着他,看着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充满的祈求。
&esp;&esp;柳腰腰轻轻吸了口气,温声哄着他,“桑菊再等等,哥哥一定想办法接你和秋叔出来。”
&esp;&esp;“真的吗”幸福来得太突然,桑菊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问。
&esp;&esp;秋叔也投来了惊喜而惊诧的目光,柳腰腰转眼对上秋叔的视线,郑重的点了点头,“秋叔,我会想办法接你们出来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esp;&esp;他一早见柳腰腰生的美丽,身段又好,知他并非池中物,早晚有一日能攀上大人物。所以初见之时,就生了扶持攀附之意。
&esp;&esp;没想到这个小公子的命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短短两个月,就从这教坊司脱身了。可是他们他们相处的时日还这样短,情分也浅,刚刚桑菊说出了他心中的渴求,秋叔心中却明白,决计实现不了。
&esp;&esp;然,柳腰腰这样认真的应允了下来,属实令人意外。秋叔愣了片刻后心中升起一股狂喜,“多谢公子,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出了这教坊司,若是公子能帮忙,我愿为公子肝脑涂地。”
&esp;&esp;柳腰腰见秋叔语气激动,眼中都带了泪花,言语也有些语无伦次,想要宽慰几句,门外又传来了急迫的敲门声,“柳公子,快些吧,楼主催了。”
&esp;&esp;“快走吧公子,早走早脱身。”秋叔眼含热泪,语气虽不舍,却已经伸手扶他起身,催促着他快走。
&esp;&esp;柳腰腰最后望了一眼这个他住了两月的临仙阁,扭头出门去了。
&esp;&esp;这楼里除了秋叔和桑菊,没什么值得他留念。
&esp;&esp;柳腰腰和兰英有过一面之缘,上次姜逸来教坊司的时候,便是眼前的女子随侍左右,他猜测她应该是姜逸心腹之人。
&esp;&esp;此时对他还算有礼,柳腰腰紧张的心稍稍松了口气,朝着她颔首回礼,“有劳了。”
&esp;&esp;“请吧公子。”
&esp;&esp;柳腰腰顺着兰英的掌心望过去,门外停着一顶灰色的小轿,在夜色中极不起眼。柳腰腰眸光一暗,抬脚弯腰进了轿子。
&esp;&esp;刚坐好,隔着轿帘听见桑菊带着哭腔的声音,“柳哥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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