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才那一瞬,他手上对她的束缚只是错觉。
奇奇怪怪的,平白无故捏她手做什么。
手好热,是不是被他捏坏了。
手心好像出汗了,不知道怎么编了。
卫臻乱了章法,一晃神,编错一步。
正欲拆了重新编,莫名被燕策拦住了,卫臻自然愿意省事,便留下那个编错的结,顺着继续往下编了。
燕策看着她纤长的指节捏着绳子灵活翻动,编出一个又一个紧挨着的漂亮绳结,井然有序,大小一致,中间夹着编错的一步。
她在他眼前慌乱弄错的这一结,好像让他更兴奋。
卫臻很快编完,再串上从她发簪摘下的小银铃,最后缠住他最脆弱的颈。
燕策坐的凳子比她的矮,卫臻倾身凑过去,手指在他颈后调整打结。
从这个角度俯视,先看见的就是他眉骨处的伤,暗红色,边|缘微微|肿,细细一道有些长,却半分狼狈也不显,
这张脸添了战损的痕迹后,好像更好看了。
他眼窝生得深邃,似浓墨勾勒,漂亮的眉骨在灯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卫臻手绕至他颈前调整着,燕策配合抬起下颌,整张脸露在灯下,眼窝处的阴影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瞳仁里的影子,她的影子。
小小的影子,在他黑亮的眼睛里摇晃。
绳子系完了,他眸中的影子也变小了,
是她离远了些,在端详他。
他脖颈长,下颌线条明晰利落,铃铛戴在身上很合适。
她的视线又顺着往上,游移至他的耳朵。
相貌生得好的人,连耳廓都让人觉得顺眼。
卫臻倏地有些遗憾,京里的郎君没有打耳洞的习惯,益州那边有很多溧族人,溧族不论男女老少都会佩戴耳饰,是很漂亮的。
燕策知道她一直在看自己,看的时间有些久。
不知道她在看她编的绳结还是看他。
她身上的幽香时不时侵袭过来,余光能看见她白色的裙角垂下来,与他黑色的衣摆叠在一起。
暖黄跳跃的烛光中,她似高坐山头的小神仙,只把舒缓的气息洒在他颈侧。
又仿若一枝摇摇晃晃的花,仿佛一阵风就可以让她栽到他怀里。
喉间有些痒,他蓦地开口,打破了沉默:“明日你要回门,这里要不要现在提前弄一下,明早就不用耽误时辰了。”
他说话的语调像平时一样疏懒,口吻也如常,似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只有搁在她腰侧手知道燕策此刻有多紧张,
他不确定同样的招拿来哄她两次还有没有用。
“什么?”卫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燕策扯开领口给她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昨日敬茶之前,为了在长辈那边交差,她给他留了印子。明日要回去见她家里的长辈了,按照他们之前的做法,现在也理应再做一次戏。
卫臻咬了咬唇瓣,迷蒙的眼神缓缓凝在一处,似在审视他这这个提议的可信度。
燕策的手松泛下来,眼神也变得迂回,
他把急切藏得更深,只有无声的呼吸越来越滞|涩。
卫臻看了他好一会儿,没说答应也没直接拒绝,只收紧了指尖勾着的绳子。
燕策脖颈被勒着,霎时蹭红了一道,这绳子很细,所以微微用些力拉扯,他就感觉到痛意。
并不很重,但又真切存在着。
她带来的痛。
喉结艰难滑动了下,他顺着她拉扯的力道慢慢往前凑。
俩人越离越近,呼吸都喷洒在一处。
但——
快要挨上时,卫臻没再继续靠近他。
她突然松开了手,手上的绳子弹回他颈间,戏耍般拒绝了他先前的提议。
只有铃铛承着她的力道,弹跳着落在他喉结上。
叮铃。
“我家里的长辈又不需要我们交这个差。”
卫臻很干脆地拒绝了。
况且,上次给他留下的印子虽已淡了很多,但凑近了还是能看见的。
休想诓骗她。
“需要的。”他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我说不要就不要。”卫臻轻轻晃着手上的匣子,为自己助势。
晃完又装作很忙的样子,再次打开匣子,整理里边的首饰。
上层的簪子满满当当,摆放得很整齐,根本没什么好收整的,卫臻又顺带着把中层的隔板也拿开了,准备整理第二层的首饰。
隔板一拿开,她手上动作就停住了——原先的首饰都还好好躺在里面,但是多了一条很漂亮的璎珞。
若是她没记错,这条璎珞她原先没有。
也不可能记错,能摆在妆台上的都是她平日里很喜欢的,甚至每一样都叫得上名字,怎么可能记错。
又见燕策在一边撑着下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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