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清冽的药香与她甜腻诱人的暖香。
就差一点…
差一点!
她就可以得偿所愿。
将这朵高岭之花彻底采撷。
然而,他身体在最关键的时刻,猛地一僵,眼眸神采骤然涣散,随即整个人便毫无征兆地向后软倒,人事不省。
她第一次惊在了原地,但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让人就近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好在,命没问题,就是据说烧的越发厉害了,昏睡了三日。
………
想到那日情景,她忽而笑了。
真真是大煞风景。
啧啧,没想到这沉大人这么…不经用。
沉复则静静回望,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如寒潭般幽深难测。
一个在楼上,妖艳似火。
一个在楼下,清冷如霜。
她缓缓地将视线从栏杆外收回,重新落回雅间内,“孤,给你们指条明路。”
“明早辰时之前,孤要在大理寺卿的案头,看到你们的‘罪己书’!”
赵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决绝,清晰地穿透死寂的空气,砸在那些惨白的脸上,如同惊雷在他们头顶炸响!
“桩桩件件,一字不漏。”
“若是漏了点什么的……”
她掐灭掉了他们的最后一丝侥幸。
“后果自负。”
她每说一个字地上众人的心就沉一分,脸色就白一分。
罪己书!
那群人面如死灰,牙齿咯咯作响,腿肚子疯狂打颤,几乎要瘫软在地上话音落下,她不再看那群噤若寒蝉的废物,利落地转身。
裙裾在灯火阑珊处划开一道弧线,径直向着楼梯走去。
月下。
那辆青帷马车,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车窗的帘子半卷,露出沉复清隽冷冽的侧影。
他微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怀中那只猫儿身上。
小家伙睡得正酣,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四只雪白的爪子蜷缩着,显得异常乖巧。
沉复并未低头看猫太久。
当赵珏的身影出现在醉仙楼门口,步履从容地走下台阶时,他仿佛有所感应,缓缓抬起了眼眸。
一道目光,沉静而专注,越过初春迷蒙的夜雾与御街鼎沸的人声,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石榴红的软烟罗常服,领口微敞,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颈子,在醉仙楼摇曳的烛火和窗外万家灯火交织的光影下。
一半明媚如妖,一半隐在阴影里,让人呼吸一滞。
时隔一月。
二人又再度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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