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君道:“道长不也是明知故问?”说完两袖鼓荡不已,有雄浑的法力开始蓄积。玄穹却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把桃木剑搁回剑鞘,摆了摆手:“你先别着急啊,贫道到此,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逍遥君的蚩尤面具没变化,动作却明显一滞。他略一思忖,轻轻一挥手,几个手下抬着两只妖怪从帐篷里出来。只见敖休从头到尾被一根捆妖索牢牢捆住,一拱一拱的好似蚯蚓;老果的两只翅膀被掐在一块,用钉子穿出,看起来更是凄惨。
逍遥君道:“道长既然想换这两位细作回去,那不妨让开……”话没说完,玄穹打断他道:“贫道可没说要换他们两个的性命,贫道只想与阁下谈一谈。”
逍遥君眉头一拧,这个道士,真是句句都出人意料。”道长你想要谈什么?”玄穹双手一摊:“说实话吧,如今贫道只得一人在此,若你们一拥而上,我未必招架得住;若你们一哄而散,我未必捉得过来。可如果干脆放你们走呢,上司那边又没法交代-可谓进退两难。所以我想谈一谈,争取让大家都满意。”
逍遥君被这一席话给说愣了,他见过疾恶如仇、上来就打的道士,也见过狡黠贪婪、吃拿卡要的真人,但从来没见过这种一上来就和盘托出底细的老实人。
“一定有诈……”他警惕之意丝毫不减。
玄穹苦笑着挥挥手:“喂喂,我不是诈你啊。贫道的俸禄只有二两三钱,犯不上打生打死。当然啦,你赚得肯定比我多,但你这种负责发卖的,干着最辛苦的活,担着掉脑袋的风险,拿大头的却是幕后老大,何苦那么认真拼命呢?”
逍遥君被说得有点恼羞成怒,不由得喝道:“你是来抓贼的,还是来笑话我的?”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苦命喽啰,何必互害?合该互相体谅一下才是。”玄穹说得无比诚恳,“我看不如这样好了,你们直接离开,但把丹药留下来让我交差。”逍遥君哈哈大笑了一阵,倏然又变了脸色:“我们还有一个更简单的选择,现在直接把你干掉,岂不更省事?”
玄穹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一股明亮的火焰顺着指尖流淌而出,向周围蔓延。在场的妖怪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这是野兽对明火与生俱来的恐惧。
“贫道好歹也算得道门真传,本命修的是南明离火,对妖祟的克制仅在震雷之下。真动起手来,贫道可以保证前三个冲过来的非死即残,后头的就没办法对付了-建议你先想想,最不喜欢的手下是谁?让他先上。”
逍遥君的手下顿时有些躁动,一起默契地后退了半步。逍遥君没想到,这小道士反向玩了一把“二桃杀三士“,几句话就瓦解了围攻之势。他冷哼一声,一脚踩在敖休的头颅上,恶狠狠道:“道长你难道就不管这两个细作的死活吗?”
玄穹面不改色:“这敖休平日里倚仗有西海龙王庇护,胡作非为,视道门规矩于无物;那老果是个积年惯犯,屡屡生事,偏又油嘴滑舌,像块牛皮癣甩不脱。碍于身份,贫道没法亲自动手。若尊驾能把他们打死,正好解决两个大麻烦,成就一段逍遥君除三害的佳话。”
地上的敖休和老果同时抖动起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玄穹见逍遥君不语,伸长了脖子,又故意冲帐篷里高声嚷道:“喂,帐篷里的几位道友,贫道别的优点没有,唯有一个明真破妄的命格。等一会儿打起来,你们不必费心遮掩了,我看得清谁是谁。”
帐篷里顿时炸了窝,今日来的妖怪宾客,都是武陵县各地发卖丹药的,若暴露了行藏,可是天大的麻烦。逍遥君不得不转身钻进帐篷,好一阵安抚,才重新出来。虽然蚩尤面具冷峻依旧,可他走路的姿态却暴露出了心境变化。
“道长你明明势单力薄,却故意唱一出空城计,也真是煞费苦心。”玄穹吹了吹额前的白毛,一脸无所谓:“贫道如今只有
一个人,不唱空城计,难道要唱长坂坡吗?”
逍遥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已方明明人多势众,却被他三言两语,说成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无论手下人还是发卖宾客们,都巴望着他妥协一下,好让他们赶紧散去。末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就依道长所说,逍遥丹我留一半在帐篷里,我们走了以后,道长可以进去自取。”
“我要全部,不然攒不够功德。”
逍遥君大怒,可一看玄穹手中离火跃跃,只好忍气吞声:“我再送道长三百两银子。”玄穹面色一变:“不要银子,我只要逍遥丹交差。”逍遥君一咬牙:“七成留下!”玄穹立刻道:“成交!”然后怀抱着桃木剑,后退了十步站定。
逍遥君赶紧吩咐手下搬运相应物什,准备撤离。大家一看不用跟道士死斗,无不庆幸,那十来只武陵县的发卖妖怪,也各自戴好面具,准备赶紧溜走。
一会儿工夫,众人收拾停当。逍遥君吩咐手下拿出七成丹药搁在地上,恨恨地踢了敖休和老果两脚,将他们扔去一旁,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
只见他暗掐法诀,手一扬,八面流光溢彩的阵旗从袖子里鱼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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