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摇了摇头:“桓玄不象有这样的本事,他要真的有这样的算计和能力,也不会给我起兵推翻了。甚至,今天的这些杀手,如果在我京口起兵时突袭京口镇,比如去我家,只怕阿兰一人也难以抵挡,一旦我们这些建义首领的家人给控制,那形势就会逆转,在当时拼命的时候他都不用这些人,现在才放出来,你相信这些人会是桓玄的手下?”
刘敬宣抓了抓脑袋:“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是何方的阴谋家,奶奶的,只有以后打下荆州后再仔细搜查了。不过,现在谈论他们只怕没啥用了吧,那个来找我的什么黑袍,说是我爹的旧战友,手上有我爹的令牌,这总不会假,荆州那里会有什么人以前跟我爹有交情?”
刘裕叹了口气:“令牌可以伪造,再说当年桓温也多次北伐,并不排除跟你爹有过一起合作的机会,这些事你爹未必会跟你说,不过,我同意你的观点,这个黑袍应该是那个邪恶组织的首脑人物,而今天出现的这个什么明月,应该只是个单纯的杀手而已,现在他们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就是挑起南燕和大晋的战争,想引胡虏南下,至少是横扫江北六郡。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解决当前的大麻烦。”
刘敬宣咬了咬牙:“寄奴,你给我说实话吧,现在你手上有多少兵马,这次带了多少部队北上?”
刘裕微微一笑:“除了我的镇军将军卫队,没别人了,只有指望彭城的羊穆之和原来刘该的部队,一个月内,只有这些人手,哦,对了,还有你的手下,此外,郁州那里我让猛龙过去了,十天之内,应该也能带来两千兵马,五十万石军粮。”
刘敬宣无奈地摇了摇头:“北青州和彭城的兵马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千,就算临时征发丁壮,也不会超过两万,因为这些年这里战事不断,成年男丁几乎全部从军了,我的部下不超过三千人,加上猛龙的,你最多手上三万人马,还大半是战斗力远不如北府军的普通部队,慕容德这回可是准备了一万四千辆战车,骑兵八万,步兵二十七万的大军,几乎整个南燕都作了全面的动员,光是大岘山一带的部队就有超过二十万,寄奴啊,我建议你还是暂时放弃淮北,退到广陵一带,让希乐和元忌他们回来,当年淝水之战,我们好歹也是组建了八万大军才可以对抗苻坚的几十万胡虏,这次的慕容德,比苻坚的军事才能高出很多,不可大意啊。”
刘裕笑了起来,拍着刘敬宣的肩膀:“要是放弃,我何必来一趟呢?今天一退,以后只怕淮北再非汉土。”
燕帝亲临大岘口
刘敬宣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刘裕:“寄奴,别开玩笑,如果是三万北府军,那主动出击,守住大岘山口,可以一战,可现在你的这三万人马不是北府军兄弟,也就我的三千老兵和刘该的北青州部队算是精锐,象羊穆之手下只能维持下治安,捕些毛贼,碰上南燕的甲骑俱装,那只有送人头的份,我知道你一向极有自信,但是兵者,国之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一旦作战不利,给敌军骑兵追击,只怕连逃都不容易了。”
刘裕点了点头:“那个黑袍的意愿,就是想挑起大晋和南燕的大战,这一步他已经做到了,南燕大军集结,即将南下,而按常理来分析,我如果放弃江北六郡,那声望会降到谷底,从此再不会得军心民心,可如果我不放弃,那就得从京城调兵北上,甚至调回希乐他们,如此一来,桓玄就会趁机反扑,我们的大业,就有功亏一篑的危险。所以,我们不能按着黑袍的意思行事,一定要出其不意!”
刘敬宣咬了咬牙:“可是打仗,毕竟是要讲实力的,慕容德年过七十,一辈子都在打仗,我在南燕时,与之论过几次兵,他的指挥之道,已经是炉火纯青,比起其兄慕容垂,也是在伯仲之间,这回他不顾老朽之躯,御驾亲征,就是想学慕容垂那样,一次性地打垮,征服大晋,至少,也要把江北六郡收入囊中,不给子孙留下麻烦。你总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跟慕容垂一样,半路身亡吧。”
刘裕微微一笑:“好了,现在知道了敌人是谁,在何处,明白了敌我的力量对比,剩下的,就是按我的意愿行事了,阿寿,跟我一起回彭城,我要马上升帐,军议!”
鲁南,大岘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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