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虚显然也想起宋持怀当日惨状,叹了口气:“那魏云深……”
&esp;&esp;“我不知道。”宋持怀仍是摇头,“邺城是凡地,照理来说修道者都很鲜见,他更不该有接触魔物的机会才是。”
&esp;&esp;两番话都说得无可指摘,太虚认真看了他一眼,实在看不出宋持怀的真实想法,忽然问:“凌微在去淮南的路上遭遇了魔族袭击,你知不知道?”
&esp;&esp;这事宋持怀是真不知道,他少见地表露出一点讶异的神色:“怎么会?”
&esp;&esp;太虚看他不似装假,才继续缓缓说:“魔族少有持剑者,与他一同前往淮南的弟子身上却有剑伤。”
&esp;&esp;宋持怀将诧异掩了下去:“魔族中持剑者少却并非没有,就算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
&esp;&esp;太虚道:“有魔族使用了天极宫的剑法。”
&esp;&esp;宋持怀皱眉,他正要问,便又听到太虚问:“那日在万剑宗地牢,你确定你杀了魏云深吗?”
&esp;&esp;宋持怀:……
&esp;&esp;太虚这句质问的含义太明显,就差没直接问他是不是跟魏云深同流合污,宋持怀一时拿不准他什么心思,干脆缄默。
&esp;&esp;太虚问:“为何不说话?”
&esp;&esp;他声音语气仍然温和,却更多透露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esp;&esp;宋持怀垂首道:“我亲眼看到他倒在面前,只是如今听师父这样问,也突然不确定了。”
&esp;&esp;太虚的嗓音添了审问:“你也会失手?”
&esp;&esp;宋持怀抿唇:“药吃多了,脑子迟钝,灵气受损,剑也拿不稳,或许会失手。”
&esp;&esp;这话说得毫无怨怼,太虚却想起是自己为凌微牵桥搭线介绍的蔺轻寒,解寒丹的副作用他有所耳闻,虽能最大限度地抑制宋持怀体内寒气,却也消磨吞噬他的意志,于修行有亏。
&esp;&esp;责问的话最终没倾倒出来,太虚与凌盛不同,他没个看了宋持怀一眼便被勾得三魂只剩一魄的儿子,对宋持怀也是惜才怜爱之心更甚,若非凌微执着,宋持怀或许会是他最钟爱的徒弟。
&esp;&esp;他喟叹一声:“现在也不冷了,药可以停了,若练剑时觉得手生,可来问我。”
&esp;&esp;“是。”宋持怀行了一礼,“师父若没其他事,弟子先行告退。”
&esp;&esp;太虚摆手:“你回去吧。”
&esp;&esp;宋持怀应首,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山内散漫逛了一圈。
&esp;&esp;等回了鸦影居,饭菜早已备好,宋持怀却没了胃口,他叫乌潼把膳食撤下,陈蕴迎上来问:“师父是哪里不舒服?”
&esp;&esp;宋持怀摇头,倒不至于不舒服,只是心事重重,连带着对吃的也没了欲望。
&esp;&esp;见他不肯说,陈蕴叹了口气:“若是不适,师父先去洗澡吧,水已经热好了,衣服也已备下,师父直接过去就行。”
&esp;&esp;宋持怀点头,他往盥洗室走,却见陈蕴也跟了上来,直到到了盥洗室门口都没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停步:“你跟着做什么?”
&esp;&esp;“伺候师父沐浴啊。”陈蕴理所当然,反而觉得宋持怀的问话奇怪,“听闻魏师弟在时事事亲力亲为,弟子虽是后来者,也不甘落了下风。”
&esp;&esp;宋持怀:……
&esp;&esp;虽然魏云深在时他确实借这张脸试探过对方没错,但那只是偶尔,洗澡的事他还是从未假手于人的。
&esp;&esp;他道:“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了。”
&esp;&esp;陈蕴一顿:“师父是嫌弟子手脚不够利落,不如魏师弟做得好吗?”
&esp;&esp;宋持怀今日第二次体会了一把哑口无言的感觉。
&esp;&esp;平心而论,他对别人卖惨装相相当无感,但陈蕴提到了魏云深,将他跟一个天极宫的叛徒安上“关系匪浅”的名头,这话或许无心,但若传出,就未必是这么回事了。
&esp;&esp;宋持怀向来懂得如何避嫌,知道此时解释不如攻破,只好先让一步:“也罢,你替我宽了衣便出来吧。”
&esp;&esp;陈蕴一喜,两人进了盥洗室,他才刚将手放到宋持怀衣领上,却突然眼前一晕,随后不省人事,直直倒了下去。
&esp;&esp;“陈蕴?”
&esp;&esp;宋持怀下意识将他接住,好看的眉头蹙起,“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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