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了出来,知晓了他仙门子弟的身份。
商宴原以为出师未捷,任务还未开始便要因他的粗心失败了——没成想,这些人胆大包天,并不顾忌他的身份,照样将他抓了回去。
在底下一片慌乱的惊呼声中,商宴将锋利冰冷的剑刃抵上了族长的颈项:
“说,如何能见到你们那劳什子山神?”
——“劳什子山神”。
族长气得面色又红又紫,他咬着牙:“你……”
商宴指节微微用力,锋刃顿时划破皮肉,渗出一线血痕。
族长吃痛,眼中终于浮出几分畏惧。
“不愿背叛你家山神?好,那本少爷换个问法,”商宴道,“往年祭神典,你们会把祭品送至何处供它享用?”
冷冰冰的利器横在颈间,凛凛寒光映亮族长一张恶鬼似的脸。
他怨恨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后山神栖洞。”过了半晌,那一把嘶哑苍老的嗓子不情不愿地开了腔,“你这样,是会触怒山神大人降灾的……”
“少啰嗦。”商宴眯了眯眼,“你来领路。”
后山,神栖洞。
一点不知何处来的光亮洒在这幽深的洞穴,映亮一汪碧绿深潭。
水光折在嶙峋石壁上,细碎粼粼、一跃一闪,辗转落在一张白生生的面容上。
穿着祭神服的少女就躺在潭边。
她双目紧闭,唇颊不见血色,似是晕死过去了。
晓羡鱼意识昏沉,迷蒙间只觉得自己像被嵌进了冰块里,浑身冷得出奇。
她蜷了蜷僵麻的指尖。
就在这时,手腕上传来一丝奇异的灼意。
仿佛有一线细细的火焰在燎,却并不疼,反倒很温暖。
晓羡鱼下意识将手贴到心口前,想让这丝暖意驱一驱身上的寒气。
可是甫一动,便又听到了那细碎的撞音。
只不过,这回声音落在了极近处。不似先前,飘渺虚幻得像是梦里响起的。
紧接着,一双手伸来,轻柔地抱起了她。
那手却并不温暖……甚至说得上寒凉,哪怕隔着衣物,贴在她的脊背上,仍叫她打了个寒颤。
叮当几声碎响,那双手将她圈进了一个同样不温暖的怀里。
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她鼻尖,仿佛落了雪。
恍惚间,她侧过了脸,随意地在那人衣上蹭了蹭,试图将雪蹭掉。
可雪的气息更浓郁了。
清冽、疏离的雪仿佛烧了起来,也冷、也灼热。
就这么温柔地囚着她,宁静地将她淹没。
私藏 “走,我们端了它的老巢。”……
“老东西, 你是不是在刻意绕路?”
夜色浓稠,密林间,一道雪亮的剑光划破沉夜——
镶嵌宝石的长剑“嗡”地轻振, 杀气腾腾横在族长颈前。
商宴眯了眯凤眼,语气不耐:“真当我的‘抱月’没沾过血?”
“我没有骗你。”
族长古怪地哼笑一声,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他拖长了尾音, “山里地形复杂, 路不好走,往年祭神典前去上供祭品,也要从日出走到天黑。”
商宴微微咬紧了后槽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老东西明晃晃地在拖延他,东拐西绕,从天刚擦黑走到现在, 也不知什么目的。
商宴人生地不熟, 在这件事上还真拿他没什么法子。
修仙氏族出身、千娇万宠长大的商小公子,是做不出直接杀了族长、拎着他的头颅回去威胁其它人给自己带路这等事的。
“抱月”也的的确确……没沾过活人血。
在族长脖子上割开那么一道浅浅的口子, 已经是他狠下心了。
想必一路下来, 那族长也看出了这点。形势悄然间反转, 这经验不足的少年人被拿捏了。
商小公子并不心狠手辣、也不杀伐果断, 他明知对方在耍滑头, 却又毫无办法, 只能憋着一肚子气, 硬着头皮装腔作势。
族长瞧他阴郁的神情, 竟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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