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又翻上来。
方幼宜注意到他手掌上的泥,翻出来纸巾递给他。
纪临舟接过,简单的擦了两下,
“搜救队那边估计暂时找不过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白天再看看手机信号。”
“嗯,”方幼宜点头,“我手机也没信号。”
她刚刚看了看,可能是这边太偏僻。
纪临舟擦完手,看了眼地上的球杆,捡起来握住一端,问她,
“还有力气吗?”
方幼宜愣了下,还没开说话,球杆的另一端被递过来。
“握着。”
纪临舟抬了抬下巴,把球杆给她。
夜晚的田野宽阔,月光比山林里要清晰一些,纪临舟额发微乱,冷梢凌厉的五官线条清晰流畅,表情里难得露出几分少见的温和耐心。
方幼宜看了他一会儿,哦了声,低头握住球杆,跟在他身后。
—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户愿意让他们借宿的。
是一对六十来岁的中年夫妻,平常在这边养点牲畜和蔬菜,市里的生鲜超市会定期来收走。
家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房间,除了夫妻两自己的卧室就剩下一个很小的单人间。
两个人只能挤在一间房,一米二的单人床。
纪临舟很自觉地睡在地上简单打了地铺。
方幼宜躺在床上,熄了灯,房间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人住。
“你睡了吗?”
方幼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轻声开口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偶尔传来点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呼吸平稳的几乎都听不见。
“纪临舟?”
她侧过身,手压在枕头下往地上看。
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眼睛适应黑暗后才隐约看出来点轮廓。
纪临舟没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方幼宜看了他一会儿,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翻过身也准备睡觉。
“睡不着可以数羊。”
纪临舟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方幼宜吓一跳,立刻又翻过身,
“你没睡啊。”
纪临舟嗯了声,翻过身,视线往床上看过去,好像也在看她。
隔着黑暗,方幼宜胆子大了点,也回视过去,主动开口,
“你以前也经常户外徒步吗?”
她晚上的时候就发现了,纪临舟的户外经验好像很丰富。
天黑以后山路本来就难走,他背着自己还能找到路。
“嗯。”
纪临舟语气很淡,似乎对话题没什么兴趣。
方幼宜脸颊贴着枕头,鼻尖能够嗅到枕头里很干燥的麦子的味道,继续在黑暗中看着地上的人,又问他,
“经常户外徒步应该也很难在天黑以后的山上找人吧,你晚上怎么找到我的?”
纪临舟没说话,只又换了个姿势,手枕在脑袋下,看着天花板。
“你怎么不说话?”
方幼宜问他。
她的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但她自己却没丝毫的察觉。
“说什么?”
纪临舟漫不经心地问。
方幼宜沉默了下,眼睫眨了眨。
单人间空间狭小,即使是床上和地上也距离很近,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安静下来。
方幼宜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烟草味道,是纪临舟最常抽的烟,冷冷的,夹杂着点房间的潮气。
她想到还放在自己口袋里的那只打火机。
“不说算了。”
方幼宜翻过身,背对着地上的人,决定不再搭理他。
纪临舟听见身旁的动静声,侧过头往床上看了眼,淡淡开口,
“晚安。”
—
隔天上午,方幼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窗帘遮光不太好,她抬手挡了挡,听见外面传来点动静声。
从房间出去的时候正在准备吃早餐,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很香的鸡肉味道,昨天的老太太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
纪临舟站在院子外面的高速公路边,手里夹着烟在低头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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