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什么好人?狗咬狗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那小伯爷说话挺公道的。这要搁别的王公贵族,哪能这么好声好气地跟人讲道理……”
廖县令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险些误判了案子,面上顿时浮现愧疚之色,亲自上前扶起钱六。
“钱管事,方才是本官武断了。现在真相大白,本官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一旁的公孙玉树笑道:“还不快谢谢郡主。”
钱六自然对慕容静千恩万谢,话中还有几分讨好阿谀之意。
廖县令重新走回座位上,一拍惊堂木。
“大胆周阳,你经营永业茶庄多年,没想到竟黑心至此,你可知罪!?”
“小人……小人知罪。”
廖县令随即宣布了对永业茶庄的处罚——
永业茶庄即日起停止营业,追溯所有售出的劣质茶叶,并且以原价的五倍赔偿买主,账面银两不足的,变卖货物房屋来抵扣。
周阳本人也要被打三十大板。
“大人,求大人手下留情,小人屁股上有伤……这二十板子下去,只怕会要了小人的命啊!”
廖县令想了想,总不能让他当中脱下裤子查看。
大梁律法的量刑方式较为灵活,周阳本身犯的也不是死罪。
最后改为狱中服役半年,不许任何人探视。
案件至此终结,围观的人群终于散去。
慕容静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她也该回营了。
便向公孙玉树告辞。
梁舟与丁小邱为了不被发现,也早早随着人群散去了。
二人向云州府衙的方向走去,丁小邱感慨道:“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那位廖县令真是位好官。”
他顿了顿,又有些困惑,“不过今日那公孙玉树的表现……梁舟师兄,你觉得他怎么样?”
梁舟漫不经心地道:“你方才没听见周围百姓说么,那小伯爷一点架子都没有,人还怪好的嘞。”
丁小邱垂了垂脑袋,没有说话。
梁舟侧目瞧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想让我查宁安伯府么?现在还觉得他们是坏人?”
丁小邱憋了半晌,闷声道。
“虽然……虽然那公孙玉树看起来像个好人,但我就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不舒服。”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梁舟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有时候,直觉这种本能的东西,反而更具洞察力。
“前面就是知府衙门了,我跟我爹说声,给你安排个住处。”
丁小邱向前指了指,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杏干放在嘴里嚼着。
“你哪来的杏干?”
“出门顺手拿的。”
“你怎么不问我吃不吃?”
丁小邱微愣,将杏干递给他,“可我记得你不喜欢……”
“是的,我不吃,谢谢你。”
丁小邱:“…………”
奇货可居
入夜,华灯初上。
云州城里,一座不起眼的酒楼正亮着灯,远远看去,十分寻常。
二层雅间的八仙桌上,却是一道道珍馐美食,以精美的瓷盘盛放,看起来相当奢华。
公孙玉树推开雅间的门,早已等候在内的廖县令忙不迭迎了上来。
“小伯爷赏脸肯来,真是下官大大的荣幸!”
此时廖县令的脸上满是殷勤笑意,哪还有半点白日里的公正威严?
他小心翼翼地引着公孙玉树来到上座,又亲自为他斟了茶水,目光却再次飘向了房门。
斟酌片刻后,廖县令小心地问:“小伯爷,宁月郡主她……”
“郡主有事回营,不来了。”
“哦……”
“不过这是郡主送给廖大人的一点心意。”公孙玉树打开了一只锦盒,里面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螭纹笔。
廖县令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目光再次亮了起来,却不是为了这玉螭纹笔,而是——
堂堂宁月郡主,竟然会给自己送东西,这……这是何等的看重!
廖县令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无比小心地双手接过那锦盒,“下官何德何能,竟得郡主赏赐……”
“廖大人这话就见外了。”公孙玉树笑了笑。
“你今日也瞧见了,宁安伯府与镇北王关系非同一般,咱们和郡主都是自己人,廖大人习惯便是。”
廖县令连声称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能攀附上镇北王这棵大树。
二人说着话,却并未动筷子,仿佛在等什么人。
直到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廖县令起身去开门。
“哈哈哈,小人来迟了,还请小伯爷、县令大人莫怪。”
门外之人笑着对屋内二人拱手说道。
正是白日里被判处监禁服役的周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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