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侍郎还请来了歌舞班子在席间助兴。
一舞终了,众人都饮了些酒,兴味正浓,却忽然听得乐声也止歇了。
陆侍郎正在向上司张伦敬酒,听到乐声停了,不禁皱眉问管家是怎么回事,管家也是一脸茫然。
“尚书大人、侍郎大人。”仓部司主事这时站起身走到了庭院中央,高声行礼道,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闻度支司的闵主事为了侍郎大人的寿宴,特地准备了一个别出心裁的节目。下官不忍闵大人一片心意落空,这才擅自叫停了乐舞,还望二位大人莫怪。”
闵元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也匆匆站到庭院之中。
陆侍郎先是看了张伦一眼,见他点头应允,便笑呵呵地道:“闵大人有心了。”
闵元狠狠剜了仓部司主事一眼,对方笑得满脸得意,闵元只好硬着头皮躬身道:“大人,下官原本、原本是准备了……但奈何这位同僚着实不善歌舞,难登大雅之堂,下官实在怕扫了您和张大人的兴……”
“哎——”陆侍郎发出不赞同的声音,“无妨无妨。你们本就是读书人,不擅这些很是正常。难为你们肯为了本官的寿宴花心思准备,都是衙门的同僚,咱们就当自己人乐呵乐呵,图个氛围嘛。”
说着问闵元要表演的是何人,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闵元擦了擦汗,心里庆幸,连忙答道:“是度支司的员外郎乔悠悠。只不过她一介女子,兴许是怯场了,今日下值之后便不见了人影,您的寿宴她也不曾到场。”
陆侍郎点点头,既然是女儿家,不愿当着众人的面对登台也能理解。他正欲让闵元二人下去,忽听得台下一个女声传来,声音清脆欢快宛若黄鹂。
“闵大人,我在这儿呢!!!”
乔悠悠已经换好了戏服,正站在人群中踮着脚朝闵元招手。
闵元被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瞧见乔悠悠冲自己做了个鬼脸,闵元的表情瞬间好像真的见了鬼。
仓部司主事笑得一脸无害。
“闵大人,贵司的这位官员不识得来侍郎大人府上的路,恰巧碰见了我。
原本她来迟,我是不愿带她进来的。可又念及她若是不来,可就辜负了闵大人对侍郎大人的一番心意,这才冒着被责怪的风险把人带了进来。
——闵大人,你不会怪罪我擅作主张吧?”
闵元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赶紧对陆侍郎说道:“大人,这……乔员外的唱功实在是不堪入耳,可莫要让她毁了您的寿宴啊!”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活力嘛。”陆侍郎却笑得和蔼,“诸位平日里在衙门辛苦,权当借此机会热闹放松一番。若有其他哪位大人也有一技之长愿意为大家助兴的,也尽可上来!”
闵元还想再说什么,但陆侍郎已经挥手让他下去了。
乔悠悠走上台前,一身青色戏服,脸上化着浓妆,大大方方对着张伦与陆侍郎行礼。
她那身戏服并不奇怪,但怪异的是她竟在头上戴了一顶仿制的官帽,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陆侍郎笑着问:“乔员外今日是打算唱哪一出啊?瞧你这扮相有些奇特,既不像京曲,也不像昆戏,倒是新奇得很。”
乔悠悠施施然行礼,“回大人,今日下官要献上的,的确既非京曲也非昆戏。名字尚未想好,总之是——
一出好戏。”
好戏开腔
“锵锵锵——”乐声再次响了起来。
暮色渐至,侍郎府的下人们开始掌灯。
几盏彩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将院子照得亮堂一片,更是映得庭院中央一身青衣的乔悠悠眉眼顾盼生辉。
乔悠悠头顶着那看不出朝代的官帽,踩着鼓点,迈着小四方步走了几圈,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张伦捋着胡子笑道:“没想到咱们户部衙门真是人才济济。”
陆侍郎也十分欣慰,“是啊,平日里瞧不出来,原来一个个都身怀绝技。”
两人脸上都浮现出期待的神色,在门口坐廉的李公公也忍不住向这边望了过来。
乔悠悠转了两圈,终于停下来了。众人知道这是要唱了,都坐直了身子。
“十年窗下苦耕耘,笔耕不辍志凌云。泪洒书卷无数个,今朝终得天酬勤。”
乔悠悠一开嗓,陆侍郎险些一口茶水喷在张伦脸上。
这……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唱法!?
陆侍郎自诩是个风雅之人,对戏文颇有研究,但从未听过这种……南不南北不北,好似在唱,又好似在念的唱法。
欣赏不来,实在是欣赏不来。
陆侍郎想捂耳朵的手又放下来了,还是忍忍吧,毕竟是下属的一片心意。
这一嗓子别说陆侍郎了,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惊愕,就连闵元都愣了。
乔悠悠这是在干嘛!?她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吗!???
乔悠悠才不管这些,脸不红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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