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落在她身上,她压力倍增,手紧紧纠在一起,硬着头皮说:“这阵子我们出门都是一起的, 相处得很融洽。还有就是工作方面,他给了我很多帮助。”
越说到最后, 她的声音越低, 头也埋得低低的。
柳依棠就笑了:“你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了。”
不说还好, 一说梁招月就更加无地自容了,简直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就此消失算了。
周云川看着她,脸上浮起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柳依棠看着,点到为止,没再打趣两人,说:“好了,你们陪我这么久了,也该出发去机场了。”
梁招月松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地抬头,目光扫过周云川时,无意间和他对上,匆匆两秒,她又忙移开目光。等平复了,又看过去,这回目光倒是没撞上,反而瞧见他略微弯起的唇角。
不知为何,原本还紧张的情绪,在这一瞬,荡然无存。
梁招月意识到,她整个人的情绪都是随着周云川变动的,这样的趋势太危险了。
可也是迷人的。
危险却又迷人,她已然深陷其中,很难再有回头的机会。
柳依棠送他们到院门口,车子启动前,她像是放不下什么事,走过来,和周云川说:“这是你带招月第一次见他们,你爸爸再怎么不着调,今天你多担待些。”
周云川说:“我心里有数,外面冷,您进去吧。”
柳依棠放心了,朝梁招月笑了笑,往回走。
梁招月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以一笑。
一路无话,直至坐上飞机,梁招月心里一直在想着临别前柳依棠那话的意思。
就在此时,周云川恰好出声:“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没和你说过我父母的事,这次带你过去见她们之前,难道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他几乎是猜中了她此刻的心事,梁招月呼吸瞬间提紧,沉默数秒,她摇摇头。
他问:“为什么?”
难得他能问一次原因,她如实告知:“你父母的事你没说过一定有你的道理,如果哪天你愿意说了,我再知道也不迟。”顿了顿,她又加上一句,“一直不讲也没关系。”
周云川不禁侧过脸看她,沉吟数秒,主动说:“我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他们长居港城,我住北城,我们平时很少见面。”
梁招月第一反应是:“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也不太好。”
他是有点想笑的,问:“你这是在安慰我?”
“不是,”她说,“我只是在和你找共同话题。”
她说话的思路是有些不同的,好几次谈话都偏离他的猜测,总有种精怪感,一时倒也新鲜。
周云川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说:“这次过去,我不确定会不会和我父亲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如果有,我先和你说声抱歉,让你跟我面对这些糟糕的事。”
从这话不难看出,恐怕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大概到了水深火热的程度,这也难怪出发前柳依棠那副担忧的模样。
梁招月思索了一会,说:“没事的,假如你和叔叔到时真的怎么了,不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
闻言,周云川眉梢挑了挑,同时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
这件事说不说其实问题不大,但考虑到第一次带她见父母,而他和父亲每次见面总要发生些不愉快的事,她被迫卷进他的家庭关系,还是有必要提前和她说下。况且鉴于她之前的回答,他是有些好奇她对此会如何反应,不料,又是一个让他忍俊不禁的答案。同时也因为这个意外的答案,他不得不再次正视她这个人。
“不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
分量何其重的一句话,她却说得不假思索、无比真诚,仿佛宣誓一般。
周云川想,她这个人实在单纯。
单纯得像那清澈的湖水,澄净透明,什么心思一看就透。或者说,连看都不用看,她径直将真心用双手捧到你面前,然后跟你赌一个未来。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懵懂生涩,会加以隐藏,却又在关键时刻横冲直撞。
不可否认,他是有那么一丝波澜的,很快又被他压制下去。
他想,她还是太年轻了,想以真心换真心,却不知道她面对的人,值不值得她这么做。
他看着她,久久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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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他们抵达港城。
前来接他们的除了孟安安,还有周云川的父母。
周云川母亲叫孟望夕,是个很温婉的美人,声音温柔,举止娴雅,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父亲叫周霁华,人如其名,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
因为飞机上周云川的那番提前说明,她不由得多看了周霁华几眼,周霁华察觉她的目光,朝她看来,微微一笑,极是儒雅。梁招月点头回以一笑,心里想的则是,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两人的关系会那么差呢?
孟望夕和周霁华住在浅水湾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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