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杀的是你,你自然有资格报复,”凰凌一拂袖,指向仙界西边,“凤凰族领地就在那个方向,左右他们能复活,一日烧他们个八百遍也由得你。”“……”“好在沦为笑话的也不独我一个,记得把鬼族血脉的事实告诉他们,我要在最好的观战台上俯视他们的表情。”于是这一日,鬼族赤地千里,开遍了业火金莲。薛宴惊把凤凰血脉的真相告知了他们,但他们压根不信,这些人无比笃定着自己的高贵与尊荣。“不出所料。”这是凰凌的评价。她把所有上仙都邀来围观,逼迫他们看着下方单方面的虐杀,听着凤凰族人鬼哭狼嚎、□□呼号,围观了一遍又一遍。纵然能够复活,被业火灼烧的疼痛也不是他们受得起的,有人连滚带爬地叩首求饶、放声哭泣。好一个凤凰族,在过了千年万年安逸的日子后,甚至表现得还不如下界的鬼族,至少薛宴惊闯鬼界时,那些鬼物只拼杀,不求饶。“我原本以为自己心下多多少少会对他们有些牵系,但此时此刻我发现自己对他们毫无感情,”凰凌说,“若有朝一日我这些亲族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我大概也只会拍掌叫好。当然,他们对我,想必也是一样。”其他仙人对凤凰族自然更是没什么感情可言,但这也不影响此时他们看得胆战心惊、恐慌万状。薛宴惊浮在半空之中,遍身金芒围绕,手下无一合之敌。她怎么会这么强?这是此刻存在所有仙人心中的疑问。唯独从仙界建立之初起活下来的少数几位上仙面上露出了惊惧里掺杂着了然的神色,锦之上仙闭目长叹:“鹤铭啊鹤铭,你到底做了什么?”一场大戏已经开场,不知几人能活得到曲终?作者有话说:149◎神界何在?◎接下来的日子, 薛宴惊继续在帝君神殿之中匆匆来去,常常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和某位仙人伏法的消息。凰凌大概是看够了冰雹,于是最近外面不是沙尘暴就是龙卷风, 薛宴惊进门时,除了血腥气,还带着满身的风沙, 像一个步调匆匆的旅人。凰凌说自己不喜欢收集人头, 她便不再把人头拎回寝殿。其到来时, 凰凌每每倚在软塌之上望着窗外的风景,看着沙尘暴袭来时变得混沌不清的天空。作为帝君,她并不算太忙, 毕竟这个仙界其实也没什么可治理的,它根本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没有宰相、将军、尚书、翰林等等职位,有的只是帝王凰凌和她的打手薛宴惊,主要差事就是折腾仙界的众仙人,往死里折腾的那种。鹤铭则常常捧着一本书不说话,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偶有一次薛宴惊瞥见封皮, 才发现他看的竟是一本佛经。凰凌与鹤铭似乎很少交谈,至少薛宴惊不怎么能撞见。偶有一次凰凌不在的时候,鹤铭听得薛宴惊进门, 便茫然地抬头看她:“你到底在等什么?”凤凰族被彻底吓破了胆, 再没来找过薛宴惊的麻烦,龟缩在领地不敢出来, 而帝君神殿外的仙人们, 虽然恐惧于凰凌的喜怒无常, 但关起门来,仍是歌舞升平,靡靡之音。薛宴惊的确杀伤了不少人命,让仙人们慌慌张张,却并未彻底伤及这个仙界的根基。“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她回答。“我在笼子里已经要待腻了。”薛宴惊笑了笑:“对于我要做的事,你听起来倒是乐见其成。”鹤铭叹息:“当一个人被迫独处、被迫思考的时候,常常会突然想通很多事。”“我有事要问你。”“请讲。”他甚至很礼貌。薛宴惊负手在金笼前站定:“凤凰族来犯的那一日,你提起浮磬这个人的时候,用了一个词,卸磨杀驴,这个词用得实在古怪。”鹤铭还以为她又要询问仙界起源的种种故事,完全没想到她突然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怔了一怔:“哪里古怪?”“卸磨杀驴,字面上指的是在磨完磨后,杀掉拉磨的驴。”鹤铭越加迷茫:“我知道,不管字面意义还是引申意义,我都一清二楚,你是要纠正我的成语用法吗?”“你这个人还是有些优点的,至少书读得不错,与你相伴十余载,我倒从未听过你乱用成语。”薛宴惊却忽然夸赞了他一句。“你到底要说什么?”“卸磨杀驴,至少要有磨可卸,按你的说法,如果乐峰帝君从来不需要浮磬去研究什么仙力的学理、机制,又何来卸磨之说?”薛宴惊把他微妙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他一定拿出过至少一件乐峰所需要的东西,而这东西又与仙力的学理、机制有关,那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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