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获罪,那这罪也得是她自己“挣”来的。
相比起宇文德的后裔直接散到各处去了,宇文霁对江南过来的这群孩子倒是宽容多了,找个皇庄安置,吃穿免费供给,不过,依旧是没有封爵的——数月后,他将皇庄给了唐夫人。
这情况就让有些人腹诽宇文霁有些小气,另外一些人则猜测他是不是用这样的手段悄无声息消灭掉其他宗室?
但这位唐夫人带着江南过来的女眷们,努力学习江北的规矩,参加当地的科举考试,也没有官员卡她们的脖子,许多女眷都顺利过了举人这一关。
恰好,宇文霁连续开了三年的恩科(加上之前他不在时候的恩科,一共四年。宇文霁也不想的)。唐夫人,错过了两次,在第三次恩科时中了进士。虽然没有名列前茅,可也是中游之列,妥妥的学霸了。
唐夫人带着的江南女眷可就学了两年。
还没派官,庄子门口就让说媒的人围了。
她本人生过三个儿子,大儿子健康聪慧,另外两个孩子也是死于软禁,她能带着亲生子与妾生子来到江北,主持皇庄的同时带着庄子里的女眷考科举,这妥妥的大家主妇啊!
这不是娶了她躺平一代,这是娶了她能繁荣三代,泽被一族。
唐夫人就想啐他们,她已中了进士,且在岐阳居住三年了,很清楚这里的女官是如何的状况。这么说吧,若她生于北地,断然不会出嫁。
唐夫人态度坚定,也有人退而求其次,也确实有人把持不住嫁了的,但这个是旁人的选择,唐夫人不会挡路,反而还会尽自己所能给对方添置一份嫁妆,着实不丰厚,可同时唐夫人告诉她们:“若有一日,可归于此。”
她们都是舍弃了娘家的人,那这庄子就是她们的娘家,她们的退路了,走投无路时,至少能有个不至于饿死的地方。
回到现在,宇文霁本人已回到了岐阳,在十分熟练地祭祖,和熊爹、崔王妃坐下来吃了一顿大餐,木着脸参加了一场宴会后,终于在黄昏时,得以与墨墨独处。
“嘿嘿。”宇文霁看着吕墨襟笑。
吕墨襟翻白眼,但还是一边翻,一边对着宇文霁张开了双臂:“来吧。”
“哈哈哈哈!墨墨!”宇文霁一把将墨墨举了起来!
吕墨襟一脸无奈,叹着气点头,他垂下头,摸着宇文霁的脸,摸到了脸颊,狠狠掐住:可恶,他连脸颊的肉都像是老牛肉,掐都掐不动。
宇文霁就这么把人一路举进屋,他坐在榻上,把墨墨放在腿上,张开双臂,将他整个拢在怀里。
“臭吗?”他回来的路上已经勤于沐浴了,昨天更是狠搓了一顿,但还是担心有味道。
“挺香的,桂花油?”
“嗯。”
吕墨襟十分熟练地,将砚台从宇文霁的胸口里取出来了,他的脸立刻皱了起来。宇文霁是把自己洗香了,但让他贴身放着的这个砚台是真的臭死了。
“我也搓洗它了。”宇文霁想把砚台接过来,但吕墨襟没给他。
“臭就臭吧。回来我用香熏一熏。”其实上回宇文霁将砚台给他后,这玩意儿的臭味就有点难消了,问题该是出在砚台本来就有的裂缝上,味道从裂缝渗进了里头,属于是被腌入味了。
它这么臭,吕墨襟却很喜欢它。因为每一次宇文霁带着它出去,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吕墨襟也知道,这砚台跟宇文霁的平安没什么关系,可就是……念想?
它是宇文霁第一件让人见血的武器,还是为了保护吕墨襟当成的武器。
摸着砚台,遥想当年:“其实我那时候以为你软弱可欺,不太喜欢你。”
“哦。”宇文霁可怜巴巴地将下巴轻轻放在吕墨襟的肩膀上,“毕竟是乱世,我当年那个性子,确实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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