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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1 / 2)

王亦安直觉这一路上见到了太多韫曦以前不曾有的样子,似乎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公主长大了些,不再是养在深宫中一尾小鱼,灵动却一览无余,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好似浸染了雾霭,变得朦胧而不可轻易洞穿,像一卷刚刚被时光染上旧晕的绢画,内容未变,意味却已悄然更迭。

他忽然生出一点微妙的失落。

那种感觉很轻,却像春水里的一点凉意,顺着心口慢慢蔓延开来。

王亦安也走上前去,向小僧取了一柱香。他在韫曦身旁不远处跪下,动作一丝不苟。

韫曦磕完头起身时,正看见他也在叩拜,不由好奇问道:“王公子也信这个?”

“倒也说不上信不信。只不过既然先人留下来这些,总是应当存着几分敬重之心。”说完,便也低下头,虔诚地拜了下去。

“那公子……也是有所求?”

“自然是有的。人活一世,总有放不下的念头。既然有念头,自然也就有了所求。”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韫曦身上。少女站在殿中,背后正对着透过檐角倾洒下来的春日阳光。那光不算耀眼,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轮廓,发丝在光里泛着一层浅浅的柔色,眉眼也显得比平日更亮。

她的面容本就精致,今日又换了一身淡色春衫,整个人看上去温软清润,像是被春日轻轻托着一般。

王亦安心口微微一动。

他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求之事,其实从来不远。

只不过,这些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韫曦丝毫不在意他“求什么”,只管自己现在能找到人就是了。

王亦安身边的小厮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神情略显焦急,走到他身侧,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王亦安原本温润的神色微微一变,眉头拧起。

孙嬷嬷见韫曦还在四处打量,便提议说:“公主,正殿这边香客多,不如往后头走走?听说后院求平安符很灵验,正好也清静些。”

韫曦正巴不得再换个地方看看,和王亦安说了句“失陪”便与孙嬷嬷往后院去了。

“后院石径湿滑,公主当心脚下。”王亦安开口,但显见得韫曦压根没听见。

韫曦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却始终没有捕捉到她心中期盼的那个身影。

两人求了几道平安符,孙嬷嬷耐心问询,韫曦却心不在焉,只想着去和主持大师套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不好亲自开口打听男子的去向,这话便只好由孙嬷嬷来问。

孙嬷嬷语气婉转而客气:“大师有礼了。打扰大师清静,老身是陪我家小姐来进香的。不知贵寺近日,可有一位名唤陆骁的郎君在此落脚或挂单?我家小姐……家中旧识,听闻或许在此地,故来一问。”

“阿弥陀佛。敝寺近日往来香客众多,然据贫僧所知,并无一位名叫陆骁的施主在此落脚。女施主或许寻错了地方,或是有误传了。”

韫曦勉强向大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偏殿时,步子比来时慢了许多。走到廊下,她才终于停下脚步,抬头望向远处还带着寒意的春景。

树影疏疏,风声清浅。

可她却忽然有些茫然。

怎么哪里都没有他?

陆骁到底是不是在豫章郡?难不成自己真的就是大梦初醒?可明明那样真实啊,她与他成亲短短一年的光景,却是从未亲历过的幸福。

寻人未果,韫曦心情低落、意兴阑珊,也没有心思继续踏青,索性打道回府。孙嬷嬷自然看得出来她兴致不高,便顺着她的意思,低声吩咐随行侍女通知回程。

两人沿着来时的回廊往前走,香客虽不多,但是也纷纷扰扰。韫曦抬望眼间,发觉王亦安仍在那里等她,只是他身边,不再是那几个随从,而是多出了两位女子。

只消一眼,不必看清面容,单那轮廓,那姿态,便像两根冰冷的针,直直刺进她记忆最阴晦的褶缝里去——常氏,冯潆潆。

前尘旧事,裹着侯门深院里的檀香与药气,伴着无声的啜泣与冰冷的眼风,一股脑地涌到眼前,竟让她在春阳底下,生生打了个寒噤。

常氏站在前头,身形消瘦,但始终保持着世家妇人的端庄仪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边簪着素雅的金钗,衣着低调却处处透着讲究,那张脸此刻挂着温和得体的笑,看上去慈和又稳重。

冯潆潆则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后,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身段纤细,肩背微微含着,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下。眉目柔弱,眼神低垂,一副楚楚可怜、温顺无害的模样。

王亦安面色不太好,但也依旧维持着风度,想来刚才小厮汇报的事情就是她们二人在此,但她与韫曦说话时明显温柔许多:“公主。倒是巧了。我今日并不知家母和表妹也会上香,方才听小厮禀报才知道,没想到正好在这里又遇见了。看来,还真是有些缘分。”

他这话隐隐透着点不悦,只是不是冲着韫曦,而是冲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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