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卷草席被众人忘在一边,慌忙之中,有人不慎踩到,污了鞋底,在空地处狠狠来回碾两下,暗骂一声晦气。
活着人嫌,死了碍事。
“嘿呸——”
刘痞子是横死,陶安竹又是孕夫。
家里穷困,丧事不办,也没人说陶安竹的不是,陶安竹醒后情真意切,拜托刘大伯安葬刘痞子,刘大伯应下了。
草席依旧是那个草席,在刘痞子爹娘墓旁挖了个坑,草草埋了。
村人连连哀叹:“陶夫郎命苦啊。”
哥儿成亲后以夫姓称呼,死了丈夫,成寡夫了,丈夫没了,自然重新以本姓称呼,没了所谓的夫,才又重新做回了自己。
命苦的陶安竹,当晚吃了顿白面馒头配腊肉,躲在被窝,龇着牙乐得睡不着。
俗话说得好,升官发财死老公,老公死了,发财还远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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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热闹还在继续,但不妨碍村里各家的烟囱开始工作。
彦博远出门看热闹,灶房就是云渝的天下。
用陶碗从米缸里盛出浅浅一碗,加了水,淘洗煮粥,动作颇为熟练,也不再有最初的胆怯,米都不敢多放一把,心安理得配上自己的份数。
云渝煮上粥后又起锅热油,炒个小菜,手里动作不停,眼睛却时不时往厨房门外面瞟。
放着聘礼的板车不曾动过,就在厨房外头院子的正中。
昨日天黑,他没仔细看,只知道有个大鹅和包喜饼,喜饼在彦博远的忽悠下,半推半就当了夜宵,祭了五脏庙。
时下下聘以实用为主,大户人家的规矩云渝不知,乡户人家,送肉干布帛已是重视,也会有茶酒等物,以表达极为重视女方,大鹅喜饼等物,更是只有富农家的漂亮姐儿才有的待遇。
至于贫穷人家才娶的哥儿,能得条猪肉已是极重视,更不消说其他物件,就是家中没遭难时,云渝也没敢多想如何。
想着想着,云渝更是好奇,下一秒,又被自己的猴急好奇样臊红了脸,哪有那么急着看自己聘礼的道理,可他又委实好奇。
彦博远到家时,就见自家未来夫郎心不在焉地炒菜,锅里的笋子渐渐发出焦糊味儿,云渝却还没发现,顺着他的视线落到院中,一下明了。
凑到人边边上,半开玩笑,半调戏道:“这么急着嫁给我呐。”
彦博远突然出声,把云渝吓醒,跑走的神一下回笼。
汉子呼出的气息喷洒到耳廓,彦博远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皙耳垂蓦地通红,“要不要出去看看。”
云渝红着脸,在对方炽热视线下老实点头,“嗯,要。”
眼神真挚,不带旁的杂念,单纯好奇。
不假思索的话,让彦博远心中一暖,他察觉到云渝的亲昵。
云渝不再害怕自卑,有了些理所当然的坦然,也不枉他这么多天的努力。
两人相处间少了陌生人间的局促,多了丝未婚夫夫间的羞赧与情谊。
彦博远在家行事,也逐渐大胆开放,牵起云渝的手,并肩去看聘礼。
云渝没了亲人,唯一活着的哥哥也下落不明。
没有娘家,也就是没有嫁妆,彦博远采买聘礼时,又将嫁妆备齐,满满当当一车,其中嫁妆竟比聘礼还多。
彦博远将东西一件件卸下,聘礼直接给云渝,嫁妆另做一堆。
昏礼时,嫁妆要跟在新嫁夫郎后头,一起进夫家的门,是娘家的殷殷期盼,也是日后子女在夫家的底气。
只恨自己现今无能,不能给云渝十里红妆,聘礼铺满城。
彦博远暗暗下定决定,日后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给云渝补齐,磕碜了谁,也不能磕碜自家夫郎,未来成为宝家夫郎的势头正盛,彦博远志气满满。
考科举,当大官,养夫郎!
“等吃完朝食,你和我一块去镇上补货,喜饼饴糖,哦对,还有喜酒,好好的松花酒,全便宜了那臭水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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