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咬了一口,声音有点含糊,“饿的时候就得吃这种高热量的才满足。你呢?食堂吃的?”
“嗯。”江承煊应着,听着那边细微的咀嚼声,“听你这么一说,突然也有点想吃了。”
沈慕的故意把语气放的很夸张:“江医生不是一贯主张低盐低脂健康饮食,对这种垃圾食品嗤之以鼻的吗?大学的时候我拉你出去吃烧烤,结果你给我发了一篇关于烧烤致癌物和心血管负担的文献摘要。”
“此一时彼一时啊,偶尔放纵一下好像也不错,特别是看你吃得这么香。”
“说得好像真能看见我似的。”沈慕又咬了一口披萨,“确实香,热乎乎的芝士能拉好长的丝,真想分你一口。”
“故意的是吧?”江承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明知道我吃不到。”
沈慕低低地笑开,那笑声透过听筒,带着点电流的微噪,搔得人耳根发痒:“心情好点没?”
江承煊笑笑:“好多了,我不是说了吗,听到你的声音就好多了。”
“行了啊你,”沈慕说:“下午还有手术,快去休息一下,别太累了。”
“知道了。”江承煊应着,却没有立刻挂断,沈慕也没有,电话两端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那……我挂了?”沈慕的声音放缓了些。
“嗯,那你好好吃饭。”
沈慕笑笑,很幼稚的拖长了音调:“手术加油啊,江医生。”
自古万事难两全
原定七点结束的手术,江承煊从手术室出来还没喝口水,急诊就打电话让他赶紧去一趟。
是上午来看病的那个女人,这次的伤势更加严重。
颅内出血,伴有严重的颅骨骨折和多处软组织挫伤。
他检查了一下患者的瞳孔,一侧瞳孔已经散大,对光反射消失,这是脑疝的征兆。
她丈夫就站在抢救室门口,被护士拦着,声音比上午还要大:“医生!医生你可来了!快看看她!她就是不听劝,头晕还非要自己下楼,结果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摔成这样!真是急死人了!”
江承煊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立刻联系影像科,紧急头部ct,通知手术室,准备急诊开颅手术。”
男人试图挤进抢救室,嘴里还在嚷嚷:“医生!没那么严重吧?就是摔了一下,怎么还要动手术啊?你们是不是又想……”
“出去!”江承煊转过头,冷声道,“这里是抢救室,闲杂人等立刻出去!不要妨碍我们救人!”
手术结束已经将近十二点,梁思源递上一瓶拧开的水,愤怒道:“警察来做完笔录了,但那人渣还是咬死了是意外摔倒!简直无耻!”
病人依旧深度昏迷,无法提供任何证词,证据不足,警察也只能暂时记录备案,叮嘱医院留意情况,便先行离开。
江承煊接过水,猛喝了几口,声音沙哑:“知道了。病人直接送icu,加强监护,任何细微变化立刻通知我。”
梁思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江老师。您快去休息一下吧,您脸色很不好。”
江承煊没再说什么,他晚饭还没吃,现在饿过头没什么感觉了,也吃不下。
医生确实有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特别是对于家庭暴力,受害者不肯报警,要考虑家庭和孩子,还有夫妻之间的那点情分,自我洗脑,他下次会改,医生管了闲事,警察过来调查问话,受害者不肯配合,说是自己摔的,立案成立不了,受影响的还是医生跟医院。
他早上是看那位患者不肯配合检查,又为男方开脱,警察过来问话大概率什么也问不出来,回去后遭殃的还是她,所以才没报警,但这会儿他后悔了,如果当时报了警,她这会儿是不是不会躺在icu。
导师曾经跟他说过,自古万事难两全,医生不能太过感性,顾好眼下的病人才是最重要的,但他这么多年了,依然没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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