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司年飞快地垂下眼睑,不看江凌,借着喝汤的动作掩饰内心的狂喜,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讨要预付款了。
江凌有一个毛病,做完饭就不想吃,累的,但他喜欢看黔司年吃。看着黔司年十分痛快地消灭了一个海参、两块鸡胸肉、几片羊肚菌,这会儿又准备盛第二碗汤,江凌突然有了一种成就感。
嗯,前男友吃得挺香的,说明他的厨艺没有退步。以后,无论喂猫还是喂人,应该都能手到擒来,虽然隔了四年,但他宝刀未老!
最重要的是,黔司年对自己的“男朋友”似乎并不在意。江凌愉快地想:只要略施小计,他就有可能取代这个“男朋友”,这种不牢固的感情根本不堪一击。
黔司年确实吃的很开心,等啃完了一根鸡翅,才发现桌子上没有垃圾盒,可他有点小洁癖,不想把鸡骨头吐到餐桌上。
“给我。”江凌很自然地伸出手去,“你家的垃圾盒换位置了,我没找到。”
黔司年咬着鸡骨头没动。
“吐啊。”江凌勾了勾唇角,“黔总不会是害羞了吧?”
害羞个头!黔司年毫不客气地把骨头吐到江凌手里,“江总伺候得不错,厨艺勉强能及格。我吃饱了,江总记得把碗洗了。”
嗯,终于是那个感觉了。江凌捏着鸡骨头差点笑出声来,他记忆里的黔司年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蛮不讲理的模样简直迷死人了。
有时候,江凌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天底下有这么多正常的情侣关系,他偏偏喜欢被黔司年牵着鼻子走。
等他洗碗出来,黔司年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像是食困似的,就是睡得乱七八糟,一点没有“黔总”的风度,脑袋胡乱地靠在沙发垫上,露出脖子后面一截清晰的后颈骨,身子躬成一段漂亮的弧度,窝在沙发里竟不怎么显眼。
江凌低着头看了会儿,心里打鼓一样,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刚刚准备伸出手去——
“干嘛?”黔司年睁开眼,“偷袭?”
“你没睡着?”江凌有点失望,突然话锋一转,“你男朋友是不是抱不动你?”
“?”
江凌不死心的追问:“不然为什么让你减肥?”
黔司年脑子有点懵,“……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男朋友,觉得你不够瘦,让你再瘦一些,不就是因为抱不动你吗?”江凌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妒意,“你是找了一个废物吗?有照片吗?让我看看,看看废物长什么样儿。”
这话说完,江凌都觉得自己太掉价了,开口闭口地叫一个陌生人“废物”,实在愧对这么多年受过的良好教育,可是他忍不住。
恋人之间盘问前任尚需要很深的感情基础,以俩人现在“床伴未遂”的关系,实在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一想到黔司年的“男朋友”江凌就一肚子火,到底是什么样的狗屁男人值得黔司年这样对待?
偏偏黔司年还笑嘻嘻的,“江总,嫉妒?不至于啊,以你现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要看我男朋友?”最后“男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
江凌丢过去一个枕头,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来,“行,我不看了。下午去一趟超市吧,买条鱼,晚上做一道清蒸鱼?”
“你还不走?”黔司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很闲吗?不需要加班吗?”
一旁的生姜“喵呜”一声凑了上来,这次没搭理黔司年,趴到了江凌的腿上。
“看,它不让我走。”江凌一本正经地说:“生姜宝宝想我了。”
黔司年翻了个白眼,但心里面竟然有点高兴,这个高兴与晚饭有着落无关,却与某个死皮赖脸的人有关。
其实挺没出息的,黔司年想,对前男友一忍再忍,好像不是个好现象。
江凌看黔司年没再拒绝,得寸进尺地向前靠了靠,“你不问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吗?”
“我有关注社会新闻,知道晟川在三年之前宣布转型,逐步放弃传统燃油车型并正式进军新能源领域,也知道敏行是晟川的全资子公司,敏行的几款车型目前销量都不错。既然母公司和子公司发展势头良好,江总作为家里的二公子,想必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还需要我这个前男友嘘寒问暖?”黔司年顿了顿,有些刻薄地问:“江总,你缺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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