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等待,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满心的温热。
她软软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夫人。”
商惊秋回过头,眼底瞬间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涟漪。
她快步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千寻谕肩上的背篓,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轻声道:“今日回来得早,山路滑,没摔着吧?”
千寻谕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温热的掌心,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十年前那场大战后,商惊秋便陷入了沉沉昏迷。
天道的默许虽保了她的神位,却未能抵消燃烧神魂带来的重创。
千寻谕带着她离开了灵剑宗,寻了这处无人打扰的小山村,一守便是三年。
那三年里,她每日上山采药,悉心熬制汤药,一勺一勺喂给毫无知觉的商惊秋。
夜里便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日常,从山间的花开花落,到村里的家长里短,哪怕得不到一丝回应,也从未放弃。
支撑她走下去的,不过是商惊秋微弱却持续的呼吸。
那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后的一个深夜,商惊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便是趴在床边、满眼红丝的千寻谕。
而此刻,院内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花草的清香。
商惊秋抬手,温柔地拭去千寻谕脸上的泪水,指尖带着暖意:“怎么又哭了?”
“高兴。”千寻谕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依偎在她肩头,“就是觉得……太不容易了。”
商惊秋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是不容易,但我们做到了。”
记忆流转,回到商惊秋醒来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
那晚,小院内被红灯笼装点得暖意融融,红绸缠绕在竹架上,与院内盛开的夜昙花相映成趣。
没有宾客,没有繁复的仪式,只有她们两人。
千寻谕身着一身红裙,是她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带着满满的心意。
她站在院中,望着缓缓走来的商惊秋,心跳如鼓。
商惊秋依旧是一袭白衣,却在腰间系了一条红绸,与千寻谕的红裙遥相呼应。
她走到千寻谕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支用藤蔓编织的发簪,簪头缀着一朵小小的白色昙花,是她用自身神力催生的,永不凋零。
“谕儿,”商惊秋执起她的手,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十世历劫,我错过了你太多次。这一世,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只是想与你相守一生的商惊秋。”
她将发簪轻轻插入千寻谕的发间,动作轻柔:“没有三媒六聘,没有三界见证,但我以万物生机为誓,此生绝不负你。”
千寻谕望着她眼底的真挚,泪水再次涌出,却笑着点头,声音哽咽:“我也是,惊秋,此生有你,足矣。”
商惊秋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头靠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红烛燃得正柔,淌下的烛泪凝在描金灯座上,似化不开的缠绵。
锦帐轻垂,绣着的并蒂莲在暖光里漾着朦胧的影,鼻尖萦绕着合欢花与酒气交织的暖香,软得能陷进云端。
她执起她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薄汗,却稳稳覆住她腕间的红绳。
罗帐被晚风拂得轻轻晃,烛影在千寻谕晕红的脸颊上流转,鬓边的珠花垂落,蹭过她的掌心,痒得人心尖发颤。
她垂眸,睫毛如蝶翼轻扇,映着烛火的光,将商惊秋眼底的温柔缠了个满。
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红绳上的同心结,声音低得像浸了蜜的风:“千寻谕…”
她肩头微颤,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烛光,抬头时撞进商惊秋盛满星辰的眼,声音软得能拧出水:“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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