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脱下厚重的冬装,说:“那你要好好吃退烧药,不然明天我也发烧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吃就吃……”池翼小声嘟嚷。
退烧药不苦,但很难喝,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
池翼喝完之后,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池穆趁机对着他拍了张照。
然后就得到了池翼气急败坏的一句:“你个坏蛋!!”
这次烧过之后,池翼是无论怎么求,池穆都没敢再给他买冰淇淋了。
烧得脑子糊涂了都。
当时池穆出门是有给池翼发信息说自己出去买药了的,结果这小笨蛋竟然没看手机。
后来他才得知,池翼那天是做了噩梦。
这次开学,池翼就不想哭了,但一直恹恹的,说自己完全不想上学啊啥啥啥的,惨遭池穆的好几个脑瓜崩,外加屁屁上的一巴掌。
倒春寒是最令人厌烦的,这种时候那股凉风就像是无孔不入,穿什么都仍是会觉得冷。
直至坐到闹轰轰的教室里,才终于感觉身心都热了起来。
他们班调过好几次座位,池翼早就不再和俞诃是同桌了,现在他坐在第一排,同桌是一位特别喜欢讲别人闲话的小男孩。
原本池翼并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直到他讲到了俞诃身上。
那天他们就吵了一架,池翼和这位刚坐没几天的新同桌便被班主任分开。
池翼在班里人缘一直不错,每一个新同桌都能和他玩得很来,这次遇上滑铁卢,他还有些气馁。
不过俞诃倒是很开心,以前只是偶尔会给他分点好吃的,这次之后,是只要有好处,几乎全都会给他。
学期很快过半,三四月的天,已经在渐渐回暖。
去年池翼的家长会是阿姨代池穆参加的,今年池穆总算有空了。
周四晚饭之后,池穆便出门去开池翼的家长会。
池翼自己一个人在家根本就闲不住,再加上他怕老师和哥哥说他的坏话,一整个小时都如坐针毡。
熬到池穆回家时,池翼立刻从沙发弹起来,跑向玄关,问这问那。
池穆都如实回答,还顺便夸了夸他,却在最后落下一个重磅炸弹:“作业写完了吗?老师说你的作业经常偷工减料。”
池翼:“……”
他心虚地背过身,说:“写完了啊,肯定写完了。”
“是吗?”池穆揽住他的小肩膀,往里走,“以后都要给我检查过,现在去拿你的作业过来。”
池翼:“……”
池穆见他沉默,还催促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背。
池翼抬头向上看,一转身抱住池穆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装死不动了。
池穆:“……”
他微微抬起手,本要落到屁股上的巴掌却中途拐了个弯,轻柔地落在池翼的发顶。
池翼得逞地偷偷笑了笑。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家长会之后,池穆真的每天都检查起了作业。
害得那一连好几周下来,池翼的梦里都全是作业。
日子在一天一天过去,池穆的公司也在顺水推舟地前进着,一切都十分顺利,而池翼的生父生母,也终于在五月中旬有了消息。
那是一对已经离了婚的父妻,离婚的时间正好在池翼被丢下的后几天。
女方已经二婚,男方目前应许是有结婚人选的,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警方都不建议将池翼送回去。
听到这个建议时,池穆是松了口气的。
平心而论,他并不想送走池翼。
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生活,再次回到孤独冷清,不知又要戒多少个五年。
池翼每天都在成长,身高、体重、心智、头脑。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生中都会有的阶段,五年级之后的池翼忽然变得羞于表达,几乎不怎么和池穆沟通,也不怎么爱和他聊天了。
每每回到家都是直奔房间,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但池穆经过池翼房间门的时候,常常能听见后者在和他的好朋友打电话,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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