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闻认同他的话,“你们三个人背景不一样,确实很难玩到一起去。”
“是大人,徐广厦那人就是傲,我之前说过,吴晟您也见了,他就是轴,”马礼杰耸了下肩膀,“他们都不是好相处的。”
“吴晟我查过,他是个穷苦出身,家族人多但是出息的很少,他性格执拗一些倒是可以理解。”
“他不是执拗,他是,怎么说呢,”
马礼杰努力想着形容词,“我觉得他很适合当言官。”
“……”
真是入木三分。
“他成天就是说世风日下什么的,那些说不找关系就中不了举的话也是他跟我说的,他经验多,所以我当然信他,”马礼杰把抱在怀里的长卷折了下,“我什么都不懂的,我爹娘给了我钱,我就到处送礼了。”
林与闻翻了个白眼,“你可太懂了。”
“我看过你的文章,一般,你怎么进的陆合书院?”
马礼杰听到林与闻说他文章一般也不生气,“我是花钱进去的。”他非常诚恳,“书院里其实不止是那些本来就会读书的,我们这种花钱的,徐广厦那种家里安排的,都有。”
这院首可只字没提啊。
不过不说林与闻隐约能猜到这些,一个国子监博士在地方开书院,桃李满天下之外肯定还是有别的追求的。
“所以你们三个,只有人家吴晟有真才实学?”
“徐兄也是有的。”马礼杰说,“他们俩每每谈论起那些晦涩的东西我都插不进嘴。”
“所以,徐广厦和吴晟的关系反而更好些。”
“可以这么说吧,”马礼杰有点失落似的,“他们还互相赠笔墨什么的,但徐兄玩乐都是跟我在一块。”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林与闻摇摇头,“好吧。”
“大人,那我今天是不是要住牢里了?”马礼杰可怜巴巴地看着林与闻。
“你为什么这么想?”
“戏本里都是这么演的,我对您说谎,还有杀徐广厦的嫌疑,您得给我关牢里,用那个鞭子抽我。”他指着林与闻背后墙上挂着的长鞭,颤巍巍的,“然后,”
“然后我就冤你入狱,十年后再来个青天给你平反是吧,”林与闻瞪他,“少看点戏本子多读点书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
林与闻对他抬了下手指,“不要跟任何人说今天的事知不知道?”
“明白!”见林与闻有放自己的意思,马礼杰赶紧抹了把脸,咧开嘴乐了,“多谢大人。”
林与闻看他确实有股灵巧劲,还是忍不住出言点拨,“你的基础其实不差,但是行文太过白话,如果你多看看沈宏博沈大人的文章自然会在修辞上有很大进步的。”
“还有,书院里教你的东西要灵活些用,你引太多圣上的话,考官只会觉得你过于逢迎,不会有好印象的。”
马礼杰愣住,他给这么多大人送礼,人家要不就是乐呵呵地推辞了要不就是只说些吉利话,他们没有看过自己的文章,也从不加点评,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就是在走这一个过场而已。
他不知怎的,鼻尖一酸,十分郑重地展开袖子,给林与闻行了一个大礼,“学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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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黑子把马礼杰送出去,发现林与闻还坐在那一间屋子里。
林与闻听到他说话,惊了一下,转头笑,“发会呆。”
“大人,是在想自己考试的时候吗?”
林与闻眯起眼睛看黑子,“又进步了,还能看出本官在想什么了。”
黑子抿着嘴偷偷笑了下。
“是啊,我那时候可没他这么活络,还知道送礼,”林与闻呼了口气,“我那时候只知道背书,背到了进考场前的最后一天,按季卿的话说,我那时候人都背得麻了。”
“科考就是这么一回事。”
林与闻看了眼黑子,很是感叹,“他在你最迷茫的年纪给了你一个奔头,你就会拼尽全力去追逐。”
黑子似懂非懂,还是对林与闻点了个头。
“大人!”赵菡萏跑过来,“师父说发现了很重要的证据,要你赶紧过去。”
“好好。”林与闻连忙起身去程悦那里。
……
陈有同没想到林与闻这么快又来找他,但是他心里是盼望着林与闻能给自己一点好消息的,他们还像之前一样坐在那间像是审讯的小屋里,陈有同坚持要这样,“大人,案子查得如何了?”
“有些眉目了。”林与闻这么说。
陈有同问,“应与舞弊无关吧?”
“没有。”林与闻握了下拳,“下官推勘,这凶手应当在考生之中。”
“什么?”
“而且,怕是大人也认识他。”
陈有同没有料到林与闻这么说,无语一阵,问,“你这样就是找到凶手了?”
“证据已经凑得差不多了,但是我还是想听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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