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办法,”林与闻看着天空,“是不是要下雨了啊,咱们要不要换到屋里喝酒啊?”
……
京城已经下了三天的雨了,虽然每到盛夏都是这样暴雨连天,但总觉得这次的雨格外的大。
林与闻打着伞,一步一步走向乾清宫。
乾清宫门口跪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是严玉。
这都跪了有八天了吧,这样还能活着,可见那些谏官动不动就晕倒重病的都是装的。
林与闻走近严玉,他低下头,“你还好吗?”
严玉难得狼狈,但看向林与闻的眼神依旧拉着丝,“大人,您终于来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林与闻蹲下来,和严玉平视,“杀尤庆的人是叶喜对吗?”
“没错,尤庆不小心看到叶喜摆弄那个帽子,因此被叶喜灭口,这是真的。”
林与闻认真看着严玉,“所以我没抓错人。”
“没有,大人不会抓错人的。”
“那我既然已经帮你扳倒了掌印,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大人何出此言?”
“你虽然一开始不知道尤庆的死,但是刘三并不是你随便找的人来顶罪,你就是知道他既认识尤庆,又很容易招供才挑给我的。”
严玉的身体软下来,仰着头看林与闻。
“李鸿不用说,他是你的人,他一定会把叶喜带出来。”
“只要把叶喜带出来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严玉微微垂眼,“大人,奴婢听不懂。”
“那我再问你一次,杀死尤庆的人真的是叶喜吗?”
“……”
“他从头到尾就是你的人不是吗?”
“尤庆死前曾和别人说过他就要在司礼监谋到职位了,”林与闻抿起嘴唇,“他若是叶喜的人,叶喜不会杀他,但李鸿却说他也不是你的人。”
“那总不可能找我给他谋位置吧。”林与闻无奈地笑了一下。
“大人,我会照顾好尤庆的家人的。”严玉虚弱,但是坚定地说,“但我从未想过要他死。”
林与闻上下打量他一下,“我信你,毕竟你已经找到了叶喜的把柄,只是欠个由头而已,以你的手段,总会找到时机把事情报给皇上的。”
“大人……”
林与闻把伞从一个肩膀换到另一个肩膀上,“只是我不明白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大人觉得呢?”
“你想再开宫市,”林与闻皱着眉看严玉,“宫人们不过只能从这其中获些小利,你更是在逆皇命而为,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
严玉用手撑着砖地,看着乾清宫的大门。
林与闻表情复杂,他忽然明白了,“所以这场戏还没唱完?”
“呵。”林与闻站起来,看着严玉看的方向,“原来尤庆并不是这局中的变数,本官才是啊。”
……
严玉倒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今天林与闻从乾清宫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同自己说话了,临走前他说会帮自己的。
他会的吧,林与闻是那样心软的一个人,自己如此情态他不会不出手的。
真正猜不透是那扇门里的人。
雨都停了,也该出来看看了吧。
严玉很疲惫,但是他不敢闭上眼睛,他实在害怕这么一合上眼,就再也没机会睁开了。
一双乌金的靴子停在严玉的脸前,“朕听说你已经跪了八天了。”
严玉挣扎着爬起来,扶住那双靴子,“陛下……”
皇上伸出手,卡在严玉的脖子上,力气重得使严玉根本无法呼吸,“玉儿,没想到啊,这世上真心对朕的竟只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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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袁澄得了传令就急急进门跪在皇上跟前,“林与闻他绝不会有蔑视天威的念头,还请陛下再与考虑,他只是个性子有点直的痴人而已。”
皇上摆弄着手里的棋局,也不看他,“朕听说你从西北回来,都没回家?”
袁澄平时最重自己容止,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上面的黄沙还未散去,“陛下,臣冒犯了。”
“他有没有蔑视天威,你比朕清楚?”
袁澄咽了下口水,“把他调来京城的人是臣,如果陛下要追责的话,臣,”他闭下眼睛,“臣是祸首。”
“哈。”皇上总算转过头来,他有点好笑地看着袁澄,“朕从没见过你为谁求过情啊,连你爹殿上失仪你都任朕处置,怎么一个小小县令值得你这样做。”
袁澄低头,“臣只是觉得这朝堂上趋炎附势之人太多,而如林县令这般的直臣太少,若是只因他面刺圣上而对他加以惩治,怕是对陛下您声名不利。”
“怎么,朕就应该坐在这等着你们这些直臣一个个走进来骂朕吗,”皇上冷笑一声,“朕有说过自己想做尧舜那样的明君吗?”
袁澄说不出话来,只好俯下身子,拜倒在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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