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来的药水,被激到最顶点。
裴卉娆用力强忍,但当针线穿过她的血肉,她痛得唔唔大叫,仰起头来,随后就被两个妇人用力压了回去。
夏昭衣全程未被她影响,低头专注缝合。
快结束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叩响。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姑娘过去开门。
陆宁衿端着盆温水进来,后面跟着的伙计端着一盆冰凉的清水。
“阿梨,”陆宁衿放下水盆后,在夏昭衣身侧小声道,“街上开始严查了,临街在挨家挨户地翻箱倒柜。”
夏昭衣抬头看她,眼眸乌黑雪亮,等着她说下去。
陆宁衿失笑:“你且安心忙你的,我已派人去附近寻了个官宦人家放火,又派人穿上巡守兵的衣裳,说走水了,缺人手,将他们都引走了。”
夏昭衣冲她灿烂一笑,没说话,低头继续缝合。
陆宁衿没有离开,低头看着夏昭衣的针线在血淋淋的皮肉上穿梭。
在清阙阁这么多年,陆宁衿成长迅速,已能独挡一面了,所以在两个月前,她被暗派至永安,负责协助言回先生管理永安的三处清阙阁。
门外这时又响起叩门声。
陆宁衿道:“我去。”
她过去打开房门,一个手下递来一封信,低声道:“又是给阿梨姑娘的。”
发量少了一半
陆宁衿把信拿回。
夏昭衣只是看了眼,并没有去碰。
陆宁衿于是把信放在了窗前的长几上。
田梧手下的刀刃很锋利,砍入血肉如切豆腐,不过也因此,伤口很整齐,还算好处理。
战场戎马,夏昭衣缝合的手法越发快,有那么几针,甚至快到只能瞧见她手指的影子。
等缝合好,裴卉娆已经痛昏过去。
夏昭衣身旁的女子们留下照看她,夏昭衣则清洗完手指,去窗边看信。
陆宁衿出去了一趟,回来说,街上的危机暂时解除,不过得尽快转移裴卉娆。
她的手下们办事迅速,在最短时间内清理好现场。
都是血的床单和布料拿去后院专门搭建的一处灶台,上面架着一口大锅,血布扔进灶膛焚烧,连灰都碾碎撒进菜畦当肥。
裴卉娆则通过地下暗道被转移。
忙完后,陆宁衿回来找夏昭衣。
夏昭衣在回信。
将门关上,陆宁衿走来道:“都处理完了。”
夏昭衣抬头,淡然一笑:“一来就给你添活。”
“这些小活不心累,让他们多干干也好,免得手生。倒是我不明白,裴姑娘为何去自投罗网呢。”
“不是自投罗网,而是走投无路。她知道朝廷会以她立威,当众处决,大肆传播她的死讯,以儆效尤,所以短时间内,她必会成为满京热议的谈资。那么她在露面被抓时,预备大声嚷嚷得那几句藏着暗语玄机的话,也会被传得满京尽知。”
陆宁衿一愣:“那就是说,田梧忽然拉着她,是为救她?”
夏昭衣唇角讥讽:“是吧,但裴姑娘‘不听话’,跟他打了起来,他还没打赢,一急眼,他原本要救裴姑娘的心思,变成干脆砍死她算了的愤怒。”
陆宁衿失笑:“以为多情深义重,实则虚伪冲动。”
夏昭衣写完信装好,陆宁衿接走:“阿梨,你接下去去哪?还要去找颜青临吗?”
“嗯,休息一晚,明早再去。”
“明早?这大天亮的,你去找她的话……”
夏昭衣道:“不怕,他们打不过我。就算打得过,他们也捉不住我。”
陆宁衿担心:“那,局势会不会不可控?”
夏昭衣轻轻笑了下:“不会,南边的兵马快到了。而且,我有一事要与你说。”
她将才看完的几封信拿出来,在桌案上推去:“沈冽要经过同渡,可能会顺道去找应金良。”
陆宁衿一喜,眼睛都大亮:“阿梨,那……”
夏昭衣笑道:“之前已经卖过应金良人情了,这次过去,不会再给面子。”
当初那个人情给得足够大,就是林清风。
“阿梨,你真好!”陆宁衿绕过桌子过去抱着她,眼眶发红,“沈冽也好,你们都太好了!!”
陆宁衿痛恨嵇鸿,也痛恨林清风和她身边那个跟班壮汉。
但她最恨的人,还是应金良。
虽然幼年迫害她和兄长的人是嵇鸿师门,应金良是个没有主见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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